第579章 共理天下永不相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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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文玉见赵彦如此，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举动是真的伤了他的心。踌躇片刻，楚文玉才有些尴尬地开口，“是挺久不见了，你过得好么？” 一句话，又让赵彦涌起了希望。 他一步走到楚文玉的面前，摇了摇头，“没有你在，日子又岂会过的好？” 若是以往听到这种话，楚文玉定然会十分开心。可如今的他心里只有黎芊荀，无论赵彦怎么说，他都只会觉得无比抗拒。 “哎，其实也没什么好不好的，反正也就那样。”楚文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想到黎芊荀，自己又何尝不是黯然神伤？ 这话一出，倒是令赵彦有些接不下去。 他低头看着自己仆人手上的那碗粥，连忙亲自双手将粥端了过来，“先不说了，你昨日酗酒，现在应当是饿了吧？我特意命下人给你熬了粥，正好吃些清淡的，对身子也好一些。” 楚文玉半天没有动作，赵彦端着的粥也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 楚文玉适才反应过来，将粥接了过来。温度正好，不冷不烫。此时若是不喝粥，他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故而也就接了过来，索性坐下来静静喝粥。 闻着味道，倒真有些饿了。他吃了两口，抬头便见赵彦正凝视着自己，双眼含情，似是要将自己的面容统统记在他的心里。 楚文玉拿着调羹的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摆，随后索性放了下来，温声说道，“你应该有许多事情要做吧？我在这里会不会打扰到你？” 他的声音透着客气与疏离，然而赵彦却全然不顾，在他的眼里，只有楚文玉。 “没事，你在这里，我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推脱了。” “……” 楚文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继续喝粥。 赵彦对他越是亲近，他便也就越是抗拒。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有些微妙，因为有曾经那一层关系在，是以楚文玉越发不想在此地久留。赵彦似乎也是有所察觉，但他刻意装作没发现的样子，反而关切地询问，“昨日找到你的时候，你全身是血，究竟是谁如此无耻，竟然趁你喝醉之时如此伤你？” 昨日之事几乎还历历在目，但是对于自己是怎样受伤的，楚文玉当真是一丁点都不记得了。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却因为宿醉而越发痛了起来。 赵彦见他面露痛苦之色，也不想再追问下去，只是柔声说道，“这几日不如就好好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你全身是伤……” 说着，手也不自觉地朝着楚文玉靠了过去。 楚文玉不着痕迹地退开，即便一身伤痛，他也实在不想留在这里。 “不必了，我吃完粥就走，不过昨夜之事还是要多谢你。” 赵彦越发尴尬，“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起身之时，却顿感全身一阵疼痛，楚文玉差点就摔在了地上。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不需要赵彦的帮忙，一味地抗拒，勉强拖着自己的伤体离开了赵彦的府邸。 …… 与此同时，后宫之中。 楚昭衡几乎要被蒋家人给闹得崩溃，如今整个民间都几乎都谣传燕倾城心思歹毒。民怨一起，自然有些难以控制。不过幸而都是一些纸老虎，被蒋家人带头起来的一些民众罢了。 其中以李氏为首，这些人成天就在楚宫外天天蹲点。只要有人经过，就哭诉蒋婕妤之死全然是因为燕倾城。若是以往有这样的事情，楚昭衡绝对不会亲自处理，毕竟带头哭闹的人是名女子，他总不能没事跟一个怨妇过不去吧？ 若是处理了，那绝对是贬低自己的身价。 思前想后，此事由燕倾城处理最为妥当。可是燕倾城…… 楚昭衡按捺不住，最终还是传令下去，“摆驾。” 此时的燕倾城正在午后小憩，楚昭衡来了也没让人通报。等她醒来之后，就看到楚昭衡坐在自己的床边看着自己，下意识地就有些局促。 “参见皇上。” 然而还是例行公事一般地行礼。 “你这些时日身子不好？”楚昭衡难得地竟然有了关切之心。 燕倾城点了点头，“的确是感染了一些风寒，一到午间身子就乏。陛下今日前来可有要事？” 楚昭衡从她的床边站了起来，似是有些不悦，整个人的背影都有些昏暗，“还不是一些无知妇孺？蒋婕妤都已经下葬，此时民间才传说皇后心思歹毒，害死后妃。这蒋婕妤，就是你害死的，天天蹲在楚宫门外，想要朕下令彻查，给他们一个说法呢。”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对此事实在是没有办法。 其实也并非无可奈何，他随时都可以把燕倾城推出来问罪。然而他没有，今日前来又特意说了这样一番话，燕倾城心中已经几乎了然楚昭衡的目的。 “陛下有话直说便是，臣妾若是能帮得上的，多多少少也会帮着皇上一些。” 有她这句话，楚昭衡心里也算是定了一些。 蒋家人的闹倒也算是给了他一些机会，楚昭衡回过身，沉声道，“其实那些刁民会说你，主要还是因为你的身份。若是你能夺回燕国，作为燕国国主，又有什么可能去陷害蒋婕妤？而即便让朕来治罪，作为燕国的女君，朕又如何下得了手？” 这一番话倒也在理，不过一切全凭燕倾城了。 倒不是说无法拒绝，只要燕倾城一口咬定自己没杀蒋婕妤，死无对证，那么烂摊子还是扔在楚昭衡那里，对自己来说也是毫无影响。 楚昭衡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于是他又接口道，“此事不过是个开始，朕要护你，自然也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护你的机会。而你若是能够助朕夺回燕国，那么朕必然会同你共理天下永不相负！” 燕倾城冷笑。 共享天下？与自己的杀父仇人么？ 这件事无论跟她说多少次，她都是不会答应的，可是今日，她却忽然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