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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蝉化名为傅玉,被说好的人贩子卖去容家做洒扫婢女。她原本是想着先熟悉熟悉容家的院落,但是不巧在洒扫庭院时,入了五少奶奶的 眼,被调入房中做丫头。 五少奶奶是刚结的婚,对容府还不熟,现在房里头是嬷嬷管着上上下下的一号人。平日里除了五少爷出入,这院子就没有别人了。 “少奶奶,老太太让杜娟姐姐给你送点时样点心。”玉蝉先禀报一声,才引着老夫人房里的杜鹃进来。五少奶奶听说是老祖宗送来的点 心,恭恭敬敬站起来对杜鹃说声谢谢,又听杜鹃传老太太的话儿。等杜鹃说完了,五少奶奶才坐下。 杜鹃是老太太的丫头,对五少奶奶笑说:“您呀,老太太大婚那天见了,心头口头惦记个不停呢。四少奶奶和二少奶奶不巧跟着四少爷和 二少爷去做生意没回来,没看着您。等少奶奶们回来呀,包管一见如故。” “你可别取笑我,我不像二姐姐和四姐姐那样会做生意,也不想大姐姐那样会武功。整日在家呆着,只怕他们嫌我呢。”五少奶奶柔声细 语的说。 玉蝉适时的问:“府里怎么不见大少奶奶呀?” 杜鹃本就是来说说话的,听见她问,就说:“大少奶奶还没过门,府里头早就张罗这事儿,还把大少奶奶接过来小住培养感情,大少爷就 等着少奶奶点头就成亲。现在府里头明着叫束姑娘,背地里早就认准了这位就是大少奶奶了。” 玉蝉听了,心里有了计较,趁着五少奶奶被秋霜服侍着吃果子,自己拉着杜鹃的手出来央求她多给自己讲讲大少奶奶的事儿。 “这位大少奶奶可有来头了,是将军的女儿。大少爷在一次游园会上一见钟情,便想着娶来做夫人。后来将军府有什么衣料采买,都是我 们大少爷亲自捡好了送过去。一来二去的,这事儿就成了。大少奶奶有一点不高兴,我们少爷都要哄着,屋里头也不敢送什么丫头。老太太之前送 了个姑娘进去,大少奶奶脸一撂,咱们少爷立马就把人给老太太原样送回去了。我听大少爷屋里的玉露说,少奶奶不知怎么闹了别扭,到现在都没 回来。大少爷急的天天叹气。”杜鹃说起这些事情来,绘声绘色的。 玉蝉点点头,知道自己要去束同光的屋子里多多走动走动,打听出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眼下这个当口,就算是负气离家出走也得调查的Γōúщёń?.cōм(rouwen8.) 明明白白。 杜鹃坐在门口的游廊上,叹口气说:“我是真想不通大少奶奶是怎么想的。明明大少奶奶是家里头第一个定亲的,结果二少奶奶也嫁进来 了,四少奶奶也成亲了,现在连五少奶奶都进门了。三少奶奶今年才定亲,保不齐明年就八抬大轿一抬。大少奶奶培养感情也培养了这么多年,怎 么还不结婚呢?大少爷人模样好,又能干,也念过书。大少奶奶要是连他都放不下眼里,依我看天底下也没有配得上的人了。” 家里每年年初都要预备一番这小两口的婚礼,老太太每年都预备着衣服被褥,现在堆了五个大箱子了也不见这两个人动静。大太太那边年 年都得让人把婚礼那套东西擦干净收着,就怕这两口子突然心血来潮要结婚,又没有东西预备着。等了一年又一年,老太太和太太那边都急了,一 年借着各种由头催上几遍,结果大少爷不是找借口挡回去,就是说还没准备好。明眼人都知道,就差大少奶奶那边一句话的事儿。 大家若不是各为其主,玉蝉几乎要怜爱束同光了。大家都催着她,逼着她答应这门婚事,她一个弱女子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不停周旋,试图 自由。 和杜鹃又说了几句话,她就被嬷嬷叫去收拾碗筷。 束同光不是不知道这些事,但是她就是不点头。她害怕只要点头了,就从定亲变成了成亲,从女儿变成了妻子,从小姐变成少奶奶,从束 姑娘变成了容夫人。她害怕自己还未见过世界上的一切就被困在容家的一方天地,害怕容易只要得到自己就立马弃如敝履。 “怀瑜,你说我这样做对吗?”等两个人真的到了园子里,束同光的心扑通扑通的快从喉咙里跳出来。她平生第一次叛逆,第一次反抗强 加给自己的命运,激动地像是飘在天上,血液都在燃烧。 雍怀瑜说:“这是你的选择。” 束同光深吸口气,她决心不管最后成不成功,结局美不美好,都不要后悔。 园子里男人,什么模样的都有。一瞧见两个姑娘进来,就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调笑。 可怜束同光哪见过这种阵仗,就像是皇帝在后宫选妃一般。她挨个将男人在眼前过一遍,一边点评这位身材不好,那位说话太粗……这种幸 福她终于体会到了,男人的幸福,她体会到了。 “原来做男人的乐趣就是这样。”她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她完全明白了,理解了,顿悟了。 容易就像是家里的娇妻,模样好,家世好,性格好,才情好,外面的男人就像是养的小妾,不图身世才情,只图身子,只图模样。每天让 娇妻和小妾在眼前轮番走一遍,那可真是了不得!要温柔有温柔,要贤惠有贤惠,要伶俐有伶俐,要奔放有奔放…… 雍怀瑜也抱着男人们,她可没有束同光那般拘谨。先是同左边的接吻,又给右边送上媚眼。手不老实的占男人的便宜。 束同光一边看一边学,行动能力非常强,领悟能力也很好。很快就放得开,将男人衣襟撕开,直接扑倒在地。 “我们晚上见啊。”两个人洋溢着笑容对彼此挥手。然后被男人抱去各自准备好的房间。 束同光的第一次,是和妓院的两个男人。她全身心没有一丝不乐意,甚至有一种解脱感,她不再被女人和贞洁所束缚,她属于她自己了。 做的时候也会想如果被他知道,应该十分震惊吧? 第一次的疼痛,就像是第一次习武扎了一下午马步,她想起小时候那个开始练武的夏天,师傅让她扎马步。恍恍惚惚之中开心的笑了。 其实要说愉悦也没有嬷嬷说的那么愉悦,只感觉下面硬邦邦的容纳了一个异物,是那种全然陌生的,仿佛要把自己坦胸露腹的模样让对方 看光的感受。脑子里闪过一丝羞耻,旋即又被新的刺激冲击。原来手指可以这样灵活,原来唇是这样柔软而温暖。 没有甜言蜜语,只有此起彼伏的喘息。她瞪着眼睛看着舔舐她身躯的男人,瞪到眼睛都酸了,眨眨眼睛,感觉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慢慢流下 来。说不清楚是为何而哭,她只是哭了。 “不要哭。”都不认识名字的男子吻去她眼角的泪珠,给她一个快要夺走全部呼吸的深吻。 她吸吸鼻子笑着说:“谢谢你们。” 第一次,没有很痛,也没有很难过。她享受到了陌生男人的服务,是以她为中心,以她感受为感受。就像是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一样, 她在这间屋子里累极了,沉沉的睡去。 为爱而做,很多人这样标榜自己。 为爱而做? 不,我不为爱而生。 等束同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她觉得全身上下哪里都累,哪里都尖叫着要继续休息。肚子饿得饥肠辘辘,还渴的只想喝水。身 边躺着的两具肉体给了她稳定的热源,现在又给了她支撑起来去吃饭的力量。 等一瘸一拐的出了门,她看见雍怀瑜已经梳妆好,在楼下坐着等自己。立马悄悄伸出大拇指,佩服极了。 “我们回去吧?”雍怀瑜问。 束同光已经完成心愿,她现在就想赶快走出去好好吃一顿饭。 一出门,就眼尖的看见街对面酒楼二楼坐着的容易,她下意识想逃走,但是转念一想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逃走的。于是昂首挺胸的拉着雍 怀瑜漫步在街头,吃了碗热腾腾的馄饨。 两个人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听着马车咕噜咕噜的压过青石板路,听虎头鞋上的铃铛响,听小孩子们在门口嘻嘻哈哈的做游戏。从销金窟回 到了人间。 “你会害怕吗?”雍怀瑜紧紧握住她的手问。 她坚定的回答:“不会。” 雍怀瑜放手,将她身体扭了一百八十度,看见了身后站着的,未婚夫。 三个人漫步在街头,谁也没有说话,一直走到雍怀瑜的家里。 “我看见你从那种园子里出来了。”容易说,语气很平静。 束同光说不害怕是假的,她只好紧紧的握着雍怀瑜的手,靠着手的温度给自己力量。“恩。” “我中午就看见你进去了。”容易只是恰好在附近查账,中午恰好坐在那个酒楼的二楼吃饭,脑子里想看看外面的街市清醒清醒,于是又 恰好看见自己未婚妻和雍怀瑜两个人大摇大摆的走进那种园子。他做生意的时候有所耳闻,这种园子是给那些喜欢走后门的男人,还有寂寞的女人 消遣用的。他一直坐在二楼等,等到了黄昏才看见两个人出来。 “是,中午我们才有时间。”她原本约定是第二天就去,没想到雍怀瑜第二天突然有事,又拖延了快一周,才在今天中午腾出空来,两个 人相约完成心愿。都忘了每周容易都会去附近的布料店里查账的事儿了。 容易没有说话,他不想大吵大闹,也不想说什么对不对得起自己这样的话。他从来搞不明白自己未婚妻的脑袋里装着什么,即使每次努力 试图理解,最终也还是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不和我先讲一声呢?”如果讲了,他今天绝对不会去那边查账,他一定要牢牢地看着这两个危险人 物。 束同光被这句话逗笑了,她说:“阿易,这么多年,我终于自由了。”她将背在身上的枷锁锤个粉碎。 他还是不太懂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