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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郁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身后,有些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修仙之人往往清心寡欲,除了一心飞升外对世俗间的东西往往缺少兴趣,因此修为越高的人越容易透出些仙风鹤骨不食烟火的气质。 当然也有一些人处在另一个极端,他们越修炼心中的欲望便会被无限的放大,他们精于伪装,用自诩仙道正途来掩饰自己的恶念和私欲,譬如云寂。 可他面前的这个人,却是无比的矛盾,他童真又残忍,不会掩饰自己醉心于某些欲望,也不会粉饰自己的厌恶与心思。但是,封郁又觉得他的一切都是表演,是沈枫为了有朝一日将他更轻易地炼为炉鼎而做出的不懈努力。 然而,他看着被裹在斗篷下的那个背影,又觉得此时此刻就是真实的他。无论封郁怎样提防,这人总会毫无预兆地夺去他全部的视线。 恰如此刻。 方夜在这烧烤摊前待了许久,他对这里出现烧烤这种东西感觉到有些诧异和惊喜,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问题,只不过这里的烧烤颇为简陋,用削尖的竹棒穿上肉串便架在火上烤。 烤了许久才透出些香气来,肉似乎没有腌制过,方夜只好把摊上仅有的盐和辣椒粉撒了上去。 方夜咬了一口,味道还是比较淡,但是被烤得焦嫩的肉质还算不错,整体只能说是差强人意。他笑眯眯地付给摊主银子,转过身来撕下一块肉塞进了不知为何在发呆的封郁嘴中。 封郁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香气浓郁带着些辣味的肉,眼睛微微睁大看向方夜,方夜也在看着他。 两人的视线交叠着,封郁慢慢嚼起肉来,他见方夜还在看着他,似乎兴致十足地等着他的反应,他感觉到脸颊又有些发烫,又嚼了几下把肉吞了进去,才开口:“做什么?” 烧烤摊前还没有其他人过来,方夜笑着扬起脖子凑近封郁的耳边,轻声道:“让你帮我试试有没有毒。” 话落,他飞快地撤回身子,暗防他生气攻击到自己,他给烧烤摊摊主道了个谢,往前走去。 封郁只是愣了下,而后抬脚跟了上去。他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好笑,沈枫是误以为他没有看到这人自己先吃了一口吗,说什么试毒,完全就是为了逗他惹他生气吧。 在红芍镇待了两日,两人返回赤药峰,半路却被云寂长老劫了个正着。 他两人虽然都换了便装,做了些掩饰,但云寂还是眼尖地看出方夜旁边这人的身份。 他震惊道:“沈枫,你怎么能把他带出去!” 方夜摘下兜帽,站到云寂长老面前:“这是我的炉鼎,我想把他带哪去带哪去,云寂长老未免管得太多。” 云寂横眉倒竖,“魔修在我宗门人人除之而后快,你却让他在青/天/白/日里乱窜,还把他带下山去,已经坏了宗门的规矩,我作为执法阁长老,怎么没有权限过问?” “况且当初掌门许诺你带走封郁时已经设下禁令,不允许封郁离开赤药峰,沈枫,这才过去一月有余,你觉是觉得大家的记性都跟你这样差吗?” 云寂所说确有其事,方夜不禁哑了一声。这事的确是他有些得意忘形了,更好死不死让云寂撞见。 他眼珠一转,正想着对策,云寂却乘胜追击,压着心里的激动,表情肃然道:“沈枫,既然你破了掌门的禁令,这魔修要由执法阁收回进行处置。” 说罢,他伸手去拉站在方夜身后的封郁。 方夜却比他还要快速地反应过来,单手抓住云寂的手臂,制止了云寂的动作,另一只手伸到耳后抽出了束发的发簪,乌黑的长发披下来。 他嘴角带着笑,眉心却微微皱起,有些冷然地开口:“云寂长老,你这是做什么?” 云寂想着在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失了分寸,只能颇为用力地甩开了方夜的手,他神情藏/毒地看向封郁,这年轻的魔修眼睛已经化为血红色,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底是一片与年龄不相符的死寂。 “当然是履行作为执法阁长老的权责,将魔修带回处置。” “如何处置?” “当然是延续之前的方式,当众处死。” 方夜摆弄着手中的发簪,嘴边溢出一丝轻笑,他往前探了探身子,目光望进云寂的双眼中:“我想是掌门亲自设下的禁令吧,如今虽是我违抗了,说到底还应该交由掌门处置不是?还是说执法阁是云寂长老的一言堂,其他长老对你言听计从,做什么处置不需要他们过问?” “还是说,长老只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屡次三番迫不及待地致封郁于死地才能解了心结不成?” “哪有此事?”云寂飞快地否认,“你这是在朝我泼脏水。” “是吗?虽然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人若是心虚了,总会露出蛛丝马迹被被旁人看出来的。长老可要一直这么理直气壮才行。” 云寂感觉这样和方夜对视着听他说话太容易被绕进去,不禁往后迈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偏过头:“我自然是自由心证。” 这么一来,云寂终究还是落了气势,方夜背过手去,用那木簪抵了一纸符咒戳到封郁身上。 云寂已经把自己拉回来,“不论如何,你就是破了规矩,今日这事,不可能就此了结。” 方夜摊手道:“好吧。那我们就请掌门来处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