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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淮生迷惘地摇头:“不知道,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解释吗?” 顾览清楚得很,在一间封闭的房间里找到了尸体,门窗由内紧锁,那么第一个应当被怀疑的人就是屋子里同时出现的那个,但他是不会上这个套的,倾身向前反问道:“宁师兄是否注意到了,长风门所在的这条长街,几乎已经空无一人?曾经居住在这里的人都去哪里了呢。” 宁淮生愣了下,继续道:“或许一起商量着搬到别处了吧,最近这片地方生意不好做,多久都不来一个客人的。对了,我听师妹说馆主曾与娑婆堂的君座玄鸩交过手,不知那人实力如何,江湖上传闻多是夸大其实,将邪魔外道描述得神乎其神,倒叫咱们这些正派自己慌了神。” 顾览看着他的眼睛,缓慢而优雅地一笑:“宁师兄的意思是在下的武功很弱了,交过手还能逃出来,可见那玄鸩也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家伙。” “不不不,馆主多想了,我只是……唉,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宁淮生看上去是个老实人,被顾览用话一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憋得面色通红。 黑雀在肩头不安地跳了跳,顾览坐直身,朝他摆摆手,笑道:“不必这么紧张,在下只是开个玩笑。” 宁淮生挠头道:“是我唐突了。” “什么剑谱。”顾览突然问。 宁淮生猛一抬头:“啊?哦哦,是《长风剑诀》,本门的独传秘籍,只有下一任门主才有资格继承。” 顾览的目光在他轻飘飘的左袖上扫过:“宁师兄是用剑的么?” 宁淮生点头表示没错,顾览又疑惑道:“恕在下多一句嘴,为何长风门中,只有朱晴姑娘不习剑呢?” 宁淮生道:“这个……我也不知究竟为何,但在我们一开始学武的时候,师父就不准师妹学剑,只要我和袁师弟修习本门的剑法,有一次师妹背着他和我们偷学,师父知道之后非常生气,重重责罚了我们几个。” “可曾问过吕素师叔?” “问过,但她什么也不肯说。” 顾览略微沉思后道:“能有陪伴着一起长大的师兄妹,这种经历真令人羡慕,你们三个的感情一定非常深厚吧。我从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实在难以体会这样的温情。” 宁淮生神色温柔,望着亭外一轮清月,无限向往似的:“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回到我们还小的时候,那时我和袁师弟常在一起练剑玩耍,师妹总是嚷着我们不陪她,她一哭,我们两个就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有一次,我们三个到山里去捉獐子,还真打着了一只,袁师弟要就地烤了吃,师妹哭着不让,最后还是听她的,把那小獐子给放了。” 顾览也随着他的描述,轻轻露出笑意:“袁师兄从小就很聪明吗。” “对,他一直是那种非常有天赋的人,”宁淮生垂眸道,“往往师父刚教授完一式剑法,他不需要用多就就能想通,且练得纯熟,我就不行,翻来覆去地练还不得要领,总要花几倍的时间才能赶上。如果不是这次意外,袁师弟将来做了门主,定能将长风发扬光大。” 顾览微微一笑:“如若袁东鹏真的是娑婆堂所杀,你愿为了他去找玄鸩报仇吗?” “我当然愿意,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他报仇。”宁淮生不假思索道。 “那么长风门又由谁来打理呢?” 宁淮生双眉紧皱:“我相信师妹和吕师叔可以。” 顾览单手支颐,眼神透出疲态,似有些困乏:“那日在下到来之前朱门主曾经醒过一次,他一定对你们说了很重要的事情,不知道可否方便告知。” 宁淮生道:“没什么不方便的,那天毫无征兆的,师父突然就睁开了眼睛,好像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似的,把我们全部叫到床前,可惜师妹不在,他遗憾极了。师父将本门暂时的主掌权交由袁师弟,却把装着《长风剑诀》的盒子给了我,并且嘱托我一定要等他好了之后再打开。” 顾览双眸微眯:“但你还是打开了,对么。” 宁淮生面色微显愧疚:“袁师弟出事之后,我心里十分不安,想着师父会不会在那盒子里放了什么重要的指示,于是就将它打开了,谁知里面竟是空的!唉,都怪我自己没有保管好,无论怎样,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到师父,再去娑婆堂……” 他话未说完,不远处忽起一阵激烈的打斗声,隐约可闻急促有力的琵琶声铮铮鸣响,顾览神色一凛,宁淮生立即跳了起来。 顾览房外的暗阵在刚才已经打开了! “不好,师妹有危险!” 血菩提(十六) 恶鬼攒动(三) 二人极速奔到顾览房门前, 只见门扇大开,里面桌椅倾倒,一片狼藉, 琴弦狂洒铿锵鸣响, 不时有刀剑相击一般的亮光闪动。 一个身量颇高的蒙面黑衣人背对他们而站,他的右手是一弯银亮铁钩, 正与一位白衣女子打得猛烈,那女子长相绝美,眉目间清冷而空灵,怀抱着一柄外形奇瑰的琵琶,纤纤玉手在弦上或急或狠地弹拨, 空间中便有一股不可捉摸的气力一股一股地朝着黑衣人涌杀而来。 两人本来还算势均力敌,但黑衣一看见随后赶到的顾览与宁淮生便阵脚大乱,慌忙中冲破窗户向外逃去。 顾览紧追其后, 宁淮生却忍不住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看着那手持琵琶的女子一头雾水,想不明白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不是朱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