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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之间,惜日想到了龙茗,心中莫名一阵烦乱,微微黯然。 屋内一阵沉默。 傅津见状,gāngān的笑了几声,道:瑜弟,别像个娘们似的,那样的男人人世间能有几个,你,我都做不到,别想了,我说件高兴的事,大家一同乐和乐和。 什么?一听见娘们这个词,惜日陡然打起十二分jīng神。 傅津似乎想起了什么特别兴奋的事,有些手舞足蹈:索阁那小子快不行了,也就这两天的事了,十几日前突然得了一种怪病,一病不起,就连太医也束手无策,听说只有等死的份了,唉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要英年早逝,早知道我就不跟他抢那块地,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傅津一副惋惜和感慨的表qíng,他明显惋惜的不是索阁就要死了,而是惋惜自己当初何必与一个很快就要死的人争抢一块地,耗了多少心神呢,多不容易啊,还没争到手。感慨自不必说了,自然感慨的是索阁这么快就要死了,唉,活该啊。 惜日一听,小心的问道:四哥,袭郡王,他的病状? 他这病状可奇了,所有大夫都查不出是何病因,只是吃不下去东西,吃什么吐什么,已经十几天了,听说他已经处于弥留之际,快不行了。 啪惜日的手上的糖苏掉在了地上,碎了。与田双下意识对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吃什么吐什么,不用说,风十里香索阁与她一样中了风十里香!惜日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高兴的是,索阁也中了风十里香,肯定有他受的。她这几天的罪没有白受。 担忧的是,索阁如果真的因此而丧命,却并非她所愿。 听四哥之意,索阁的症状已过了十日,想来应是与她同一天中的风十里香。这么说,那个瓷瓶定是被索阁拾去了。 风十里香,初中此药时不会有任何症状,除非闻到其他味道,尤其是饭菜香十日过了他还未恢复而且已进入弥留,他定然不知道风十里香十天会自然而然的好起来,也不知道其实可以堵住鼻子吃些清淡些的食物。 普通人如果十天没过吃东西,还一直呕吐,任是铁打的,也快到极限了。 即使过了药劲,十天不吃不喝人也会被折磨得快不行了! 这该怎么是好,索阁如果真的因风十里香去了,不知道该笑他自己太倒霉,还是该责备自己这一次玩过头了? 傅津这时道:唉不管怎么说,大家同朝为官,我也得去他府上看上一看。 惜日听四哥前半句时,还纳闷四哥怎么突然变成了不计前嫌的仁义君子?可一听到后半句顺便看看他是不是真不行了,如果是真的,京郊别院的那块地,我得提前下手收了,好多人都盯着那块地呢。原来四哥是惦记着索阁那块地,索阁那块地确实好。不过,索阁如果因为其它原因不行了也到罢了,如果是因为风十里香,不行!不行!她还没恨到让他死掉的地步。 四哥,你什么时候去袭郡王府?能否带上小弟一同前去? 你去gān吗?四哥疑惑问道。 咳那个,听说袭郡王的妹妹凝香郡主是个绝色美人 嘿嘿,瑜弟,那有什么问题,为兄带你同去,不过要委屈一下瑜弟了。 没问题,只要能一睹美人风采,委屈一下算得了什么。 哈哈,瑜弟果然深得我心。哈哈 见傅津大笑,小双子不屑地撇了撇嘴一脸忧心的看向惜日。 第二日,也顾不得自己还有些虚弱,惜日打算与傅津同去见索阁。 田双再次劝道:公子,你现在的样子见袭郡王恐怕不妥,你身体还虚弱,而且万一被识破。 顾不得了,小双子,我虽厌恶索阁,但不能这样平白害死他,于我良心不安,我会小心从事,再说索阁现在已处弥留,想必无大碍,反正我长得像田惜日也不是什么秘密,四哥早已知道,你不必担心。 是,小姐万事小心。只是,袭郡王已经小姐你打算怎么救他? 我也不知道,先去看看,再见机行事了。 袭郡王府。 整个王府气息低沉,似乎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第一次来袭郡王府,一路上粗略观感,与三哥的府邸大为不同。一进门两侧俱是参天大树,看树gān粗壮程度,似乎已近百年。入府后一路青石铺道宽阔平坦,丝毫不觉蜿蜒曲折,两侧也有游廊、偶尔可见其后小园中的假山砾石,却从不见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惜日始终低着头,无心欣赏王府景致,一路上总担心自己来晚了她跟在四哥身后,进了索阁居住的内院。一入院中,抬头就见一株梅树,此刻尚未开放,应是寒梅。 管家先去屋内通报。 惜日与傅津在外候着,惜日暗道:管家进去通报,难道说,索阁醒着?如果索阁醒着那说明他还没事,但她这么进去,不妥。她现在可是女扮男装啊,虽然瞒过了三哥他们,但毕竟是经过一系列策划的,如果这么突然进去见索阁,索阁肯定会怀疑她,而且在这个时候,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不一会儿,管家出来躬身引傅津入内。 她本也有些犹豫不想进去,但心里总有些放心不下,索阁现在是已恢复,还是苦撑着?总要看上一眼方能安心。只是她这身装扮有些棘手。不过,索阁现在定是躺在g上,她或许可以偷偷看上一眼。如果他没事,她立刻退出来。 惜日正犹豫间,管家已领着傅津进了索阁的寝房,惜日硬着头皮在后面跟着按身份,惜日到这里就要止步了,只能在外候着,但她是跟谁来的呀,是跟京城当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混世魔王傅津!傅津根本不管这些,在管家对惜日横眉冷目,左瞪右盯,甚至用手扯惜日袖子时,突然回头一眯眼,冷冷的说了一句:不成体统,磨蹭什么?!管家便只得退到一边了。 惜日低头走进了外室,在外室与内室的入口之间停下,躲在布帘之后。偷眼看去,不看还好,这一看,竟首当其冲看到立在索阁g旁的一人,这一刻想死的心都有。因为那敏感无比的人也侧目向她这里看了过来,那种狩猎的目光,似乎已穿透布帘,对她一览无余,甚至连她身上穿的男装也在他的目光下粉碎了天啊!已经五年了,这家伙还是一样对女人的目光非常敏感!尤其是美女的!如果是特别非常极其超级美的,连气味他都能老远嗅出来。想必在她刚刚一进屋就完了,现在逃肯定来不及了。 五年前,他与人打赌输了,从此一去塞外再没回来,一转眼已经五年了,田双对他仍旧念念不忘,她女扮男装之时,田双叫她公子顺口极了,她偶尔就在想,田双是不是下意识把她当作另一个人了? 五年来,好多次她假冒他的名讳到处招摇撞骗,不对,是行走江湖。他应该早知道了吧? 惜日正要静悄悄的逃之夭夭,刚回身猫着腰跨出去一小步,就听屋内有人说道:美丽的姑娘,躲在布帘后面作什么?是见到我害羞了吗? 与此同时索阁正与傅津介绍道:津兄,这位是苏州李三公子,李瑜。 惜日猛然瞪大了双眼,恨不能cha上一双翅膀飞离这里。 times;times;times;times;times;times;times;times;times;times;times; 惜日定住脚步,以极为奇怪的姿势缓缓回过头来,本来她躲在布帘后面好好的,但因刚刚想要悄悄逃走,回身猫着腰迈出了一小步,偏就是这一小步,让她半个上身露在了外面,此刻一回头刚好与内室三个男人的目光直直相对!这一刻,从傅津的惊讶,到索阁的惊疑,再到苏州李三公子李瑜的惊呆,惜日在好一会儿都忘记了要挺直腰板,回身去面对。 静默还是静默直到索阁的一声轻笑。 这一声轻笑,就像突然有一根针扎在了惜日身上,惊得惜日猛然跳转身来,直直冲向李三公子,背对傅津,侧对索阁,紧紧握起正牌李瑜李三公子的双手,听起来像是激动,实则颤抖的对李三公子激动万分外加颤音的说:李兄,又见面了,你叫李瑜我也叫李瑜,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哈哈,哈哈惜日边说,边对李三公子挤眉弄眼。 李三公子邪魅一笑,三分风流,三分潇洒,还有三分邪恶,再加最后一分明显的调戏。一抬手,搭在了惜日的肩膀,听起来像是亲热,实则十分夸张地说道:啊呀,这不是小李瑜嘛,我们真是有缘啊!到那里都能碰到哈哈,哈哈 嘿,嘿,惜日点头外加谄媚讨好的笑着。 傅津看不到惜日神qíng,但索阁却看得一清二楚。今日见田惜日男装打扮,他才确认,两年前的竹林少年原来真的是田惜日。一抹笑容在索阁脸上不断扩大。这个田惜日远比他想像的还要有趣,声音竟然可以变化,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的表qíng,见过易容之术,或许他也会怀疑自己认错人了。 就在这时,惜日肩膀上的蹄子突然被人抓开,扔到一边。惜日如惊弓之鸟回头一看,傅津一脸yīn冷,与往日的他大不相同,正在惊恐四哥不会已经怀疑她要立刻bī问她了吧就听傅津冷冷对李三公子道:瑜弟的肩膀是你随便能碰的么?惜日一怔,李三公子面色刚变就听傅津突然大吼了一声:我还没碰过呢! 啊?惜日和李三公子面面相觑。李三公子眼中明显疑惑着哪里来的疯子。惜日不禁尴尬陪笑。有些心虚的软语劝道:四哥,我看袭郡王也没什么大碍。惜日回头看了眼索阁,就见他脸色苍白略显虚弱,却仍趣味盎然的看着自己,不仅更加心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继续道:我看,我们还是走 不行!傅津突然大声道。 为什么?惜日心惊ròu跳。 这小子刚刚把你认作女人,你不是最恨别人把你当女人吗?他必须当场向你道歉!傅津怒视李三公子。 惜日正左右为难,却听李三公子浅笑道:这位兄台,谁说我刚刚说的是她了? 嗯?二人同时疑惑看向李三公子。 李三公子却一抬下颚,示意众人看向内室入口,众人一看,却见有个女子婉约娇柔的站在布帘旁,不是别人正是凝香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