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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奕辰不看他了,命令道,“魏泉,掉头。” “王爷,要回驿站吗?” “找地方休息一晚。”符奕辰蓦地看向齐文遥,“有人要洗脸。” 齐文遥:“……” 他就不该说留印子的事。这下好了,符奕辰生怕这一张与白月光相似的脸有任何不妥,非要找地方让他把脸洗干净。 “开窗。”符奕辰命令完魏泉,又来使唤他了。 齐文遥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把脸凑过去淋雨对吧?” 符奕辰点头,“明白就好。” 齐文遥照办,一边抖一边拿帕子擦掉了大半的墨汁。擦着擦着,他开始打喷嚏,发现这么下去会受寒。咳嗽发烧是小事,他最讨厌鼻子堵着不出气的感觉了。 “差不多了。”齐文遥回头商量着,“我……” 符奕辰给了一个凌厉的眼神。 不妙。齐文遥惊了一下,急中生智用上了出发前从杏雨那里学的招数。 揪住袖子,睁大眼睛,微微抿着唇角可怜兮兮地望过去。 还真的有效。 “关上吧。”符奕辰说完,把他的手挥开了。 齐文遥一点不介意,笑着答应。 “好!” * 最近的落脚处,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县城的人不多,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唯一像样的客栈安顿不了那么多人,符弈辰带来的大队人马只能分一半去县衙住着。 符奕辰瞧了一眼整修的衙门口,选择住客栈。 齐文遥当然跟着,而且跟得心甘情愿——客栈好,离市集近。他能多看看寻常百姓,不用成天见那些围着符奕辰拍马屁、不说人话的小官了。 他们抵达的时候不早了,符奕辰不想吃东西,只让人铺好床和备热水。 齐文遥淋过雨,身上有点发冷。他想吃热乎的汤面,一个劲儿盯着伙计没来得及收好的桌子——他们来了,原来点菜的客人被赶跑,留下一锅热腾腾的汤。 “你又饿了?”符奕辰再次表示出了嫌弃。 齐文遥想点头,被捏住了下巴。 “胖了。”符奕辰端详片刻,说,“别吃了。” “……”齐文遥翻个白眼:那你问什么呢? “上楼。”符奕辰先一步走了。 齐文遥跟上,走两步闻到一股香味。 是客栈的伙计们把浓郁的高汤和卤肉端上来了。 符奕辰舒舒服服坐在马车里,不饿,淋雨赶路做体力活的侍卫们就不一样了。符奕辰嫌弃他,却不会苛待随行的兵。魏泉安排吃饭,一人两个大馒头送肉送汤,不够再加保证管饱。 齐文遥回头一看羡慕得不行,步子都放慢了。 “潇儿。”符奕辰叫他。 齐文遥小跑过去,“哎。” 回到房间第一件事是洗漱。符奕辰是王爷,齐文遥当然要伺候,他面无表情地帮着宽衣,才解了衣带,抬头看看符奕辰便被推开了。 “去洗脸。” 符奕辰特别嫌弃他脸上的浅印子,“搓掉一层皮也得弄干净。” 你写的字,怪我咯?齐文遥纳闷,可也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由侍从带去别的房间洗脸不碍着堂堂景王殿下的眼。 他顺便洗了澡,走出去看到桌上有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和卤肉的时候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王爷赏的。”伙计说,“公子慢用。” 齐文遥开心了,然后觉得那碟卤肉不够吃,“还有卤肉吗?再上一盘。” “有,小的这就去拿。” “谢谢。”齐文遥下意识答了话。 伙计诚惶诚恐,想说一句“不敢当”却发现齐文遥吃得心无旁骛,一时不知当说不当说。 “卤肉。”齐文遥看到伙计呆住,以为是没说清楚,“再拿一盘。” 伙计赶紧去了。 齐文遥吃完半碗面,抹抹嘴的时候听到门扇打开的声音。他望过去,发现拿卤肉来的伙计换了一个,个子更高,面色暗黄,长了不少斑还有一大块黑胎记。 “放下吧。”齐文遥心里只有卤肉,尝了一块后发现这个伙计没走,“怎么?” “客官满意吗?”这个伙计的声音很哑,没有上一个那么敞亮热情。 “满意。” “还有什么吩咐?” 询问殷切,齐文遥也就记起了一件事,“有,跟你打听个事。附近有没有一个长着怪树,树下立了石碑的地方?” 原身实在太讨厌自己的过去了,加上离开家乡的时候年纪太小,没把关键的地方名字存在记忆中。齐文遥仅仅知道一点点,想要知道剩下的还是得靠打听。 “有,齐家村。那个地方风水不好,所以要种一棵怪树,立红字石碑来镇住。地方不远,几十里路,骑马半天就能赶到。客官问这个做什么?” 齐文遥拿出了碎银,往桌上一放,“不要告诉别人。” 他多瞧了伙计一眼,忽的觉着不对。 伙计长了一张丑陋的长相,穿得破破烂烂,却有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而帮忙端菜的手皮肤完好没一点小伤,分明不是成天干活的模样,骨节分明挺好看。 被他盯着,伙计低头弓身,做出一个僵硬不熟练的卑微动作,“客官?” 齐文遥细细听着这两个字,与回忆里的那一个声音对应上,了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