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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九阴岛还借此大做文章,造谣桃溪涧不遵循修真之道,妄图跳出三界,还是在凌雪宫的调解下偃戈止战,如此想来,就更不能理解为何凌雪宫会与九阴狼狈为奸了。 如今明斯年的性命被虚归抓在手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大师,我这伤可还能治?” “除非一死,否则无法根治,只有缓解之法,还要靠仙鹿茸血。欲取灵物圣血,总要它们自愿而为,不如你给白子跪下磕一个,去问问它愿不愿意?” 风姿傲然的启明仙鹿居然被取了如此没品的名字,虞扶尘暗中瞄一眼风长欢,觉着应当就是他的手笔,八九不离十。 “……除此之外呢?” “等死。” 虚归翘起二郎腿,坐在亭前的石敢当上望天,知道桃源人与佛宗并无差别,都讲究慈悲为怀,想让明斯年打定主意还要耗些工夫,招呼着虞扶尘看着风长欢别跑得太远,状似不经意间提起:“说起来,桃源与佛宗许久未联系过了,不知小丫头派你来想做什么?” 一口一个“小丫头”实在让人不爽,明斯年恨的牙根直痒。 “祖师遣我到佛宗自有缘由,恕晚辈失礼,只能告知佛宗掌门。” “虚云师兄才刚圆寂,虚无又是个恨不得把脑袋都杵进功德箱里闻铜臭味的主儿,还不如告诉我了。” 听到如此贴切的形容,虞扶尘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后者一脸坦然,摆手示意他低调。 明斯年斟酌一番,想着他说的确是实话,早前离开桃源时,一葵祖师也没料到虚云大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有三长两短,虚无尚未继任掌门之位,往难听了说,佛宗就是一团乱。 再者除了虚无之外,这位空占虚字辈的脏和尚也算是一众弟子的小师叔,说起继位,他理应有份。 比起到时被牵扯进乱七八糟的纷争,倒不如与避世已久的虚归说明缘由,能免去不少麻烦不说,也不必多此一举再去拜见虚无。 毕竟此人不讲情面,在江湖上有着“鬼面尊者”之名,明斯年一介晚辈,实在不想自讨苦吃。 “实不相瞒,我是来拜师的。” 虚归悠悠斟了杯茶,才倒进嘴里就从鼻孔呛了出来,喷了对面的虞扶尘一脸,捶着胸口咳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通红双眼瞪着明斯年,恨不得把脸都贴了上去。 “你说什么?拜入佛宗门下,你也想剃成光头?!” 虞扶尘犯着恶心,顺着额发往下滴水,明斯年大发慈悲,将方才用过的帕子甩在他脸上,不紧不慢答道: “是来拜师,却不是拜在佛宗门下。”说着,幽幽看一眼旁边望天的风长欢。“他与佛宗虽有渊源,却算不得佛宗的人,我拜他为师,自然与佛宗无关。” 虞扶尘觉着这话有些耳熟,不久前老和尚也是这样对他说的,虽然莫名其妙,但那毕竟是虚云大师的临终遗愿。 现在可倒好,他自个儿还没拜,中途又杀出只脾气不好的大猫来,少年满心油腻立刻被火星点燃,当场就驳了句:“不行!” 语气很是坚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酸味。 “要拒绝也是他亲口对我说,你算什么东西?” “你既是桃溪涧一葵祖师座下大弟子,又怎能轻易拜他人为师,岂不是离经叛道?” “亲传师父与江湖师父岂能混为一谈,他无门无派,我还担心被各州戳着脊梁骨指责吗?” “那也要讲个先来后到!!” 吵了几句,众人才听明白虞扶尘气急败坏的真正原因是怕被人横刀夺爱…… 虚归看着好戏,咂嘴品着没滋没味的茶水,也不出言劝解。 他倒是懂了,这两个后生都想拜风长欢为师,且心事各异,为着不同的目的屈尊降贵,显然有所图谋。 虞扶尘还好,这小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干脆利落,雷厉风行,最怕的就是麻烦,让他铤而走险还要照顾个痴人已是触及底线,但他却要延续这种无奈,不是真爱,那便是虚云老和尚的请求了。 可明斯年呢?桃溪涧首席大弟子,待一葵祖师寿终正寝,可以理所当然掌管门中要事的大师兄。 如此风光荣耀都愿舍弃,他图个啥呢? 第11章 师尊,请收我为徒 两人叽叽喳喳吵个不停,闹的虚归脑仁儿生疼,几个回合下来,年轻人还没口干舌燥,倒是老家伙受不住了。 “你们何不去问问他的意愿?” 此言有理,两人互瞪一眼,推搡着到了风长欢身前,瞬间眼前就多了两张气势汹汹的脸,吓得那人缩了缩脖子。 虞扶尘和明斯年争执着,先把对方好一通贬,又把自己吹上了天,半步不肯相让,后来发展成骂街,恨不得动起手来较量一番。 风长欢蹲在地上仰望喋喋不休的二人,额上一滴冷汗滑落,眨巴着眼睛,神色有些茫然。虞扶尘心虚,明白他是被傻子当成了傻子…… 在聋子面前,亏得他们还能把话说出口,本是为图个清静的虚归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受不了这尴尬,径直走到风长欢身边,拍拍他的肩头,而后凑到他耳边。 气沉丹田,和着扩音术大吼一声:“知难啊!这两个娃,想拜你为师啊——” 一声河东狮吼,整个无相山巅都跟着震了三震。 虞扶尘从一开始就把风长欢当作废人看待,没期待他能有什么反应,故此看到那人慌张摆手时大吃一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