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张嘉凯干咳两声,看了一眼季芸仙,想着到底要不要说。 杨继沉:“嗯?” 张嘉凯压低声道:“说是海绵体骨折。” “哦…..”杨继沉看起来波澜不惊。 季芸仙吃惊道:“啊!那个人…他小|鸡|鸡断了吗?” 张嘉凯一把捂住她的嘴,“女孩子家家的,什么小……” 季芸仙被捂的脸色通红。 杨继沉笑笑,喝完最后一口酒,起身,说:“我去医院看看他,哪个医院来着?” “中心医院。” …… 江珃前脚刚进家门,后脚江眉就回来了,电瓶车碾过小路上的石子会发出哐哐哐的碰撞声。 她小时候不想写作业偷玩的时候就逐渐学会了听声音这项技能,能分辨江眉回家的声音,上楼的声音,一举一动都能她都能靠声音识别。 江珃深吸几口气,假装在倒水喝。 江眉在屋外停好电瓶车,拎着包进来。 “妈,你回来了啊。” “嗯。”江眉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买的卷子呢?拿给我看看。” 江眉的学历是高中,在她那个年代也算是知识分子。 江珃差点被水呛到,她呃了几声,说道:“逛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有一套老师推荐的卷子已经卖完了,我问过书店的人了,他们说月底才会有。” 江眉看着她,“小珃。” “嗯?” “小眉啊,这是我晒好的地瓜,呀,丫头在家啊。”孙婆婆手拎着一个篮子,里头装满了紫红色的地瓜。 孙婆婆今天看起来神思很明朗,还能分辨出她们。 江眉敛了神色,朝孙婆婆客气道:“不用,你自己留着吃吧。” “哎,这怎么行,我是给丫头吃的,她念书辛苦!” 老人家固执,怎么着都要塞给江眉。 江眉不好意思的收下,“孙阿姨,谢了啊。” 孙婆婆摆摆手,步履蹒跚的往外走,老人的背一年比一年驼,脚步也一年比一年不稳,但儿孙只有过年才会回来。 江眉拎着篮子进厨房,说:“等会煮完,你给孙婆婆拿点过去,老人家精神不清楚,种点东西不容易。” “好。”江珃点点头。 砰——屋外突然发出一记沉闷的声音。 “孙婆婆!”江珃尖叫出声,跑了过去。 走着走着,老人家突然晕了过去。 江眉也被吓到了,惊慌失措的找手机打120。 作者有话要说: 杨继沉:那只鹿敢撞你?(冷笑)这世界上,能撞你的,只有我。 很怕丈母娘会虐沉哥? 丈母娘表示,我自己的情感都来不及处理。 ☆、第二十三章 杨继沉到中心医院时陆萧刚被推出手术室, 医院床铺紧张, 郑锋安排了最好的病房, 但最好的也得两个人一起住,医院门口站了几个体育报道的小记者, 杨继沉是从侧门进去的。 陆萧打了麻药还没醒, 杨继沉买了点水果, 意思意思。 郑锋将杨继沉叫道走廊,看着他一副懒散的模样就来火。 郑锋压着音量, 厉声道:“故意的?” 杨继沉往走廊上一靠, 手肘搁在窗户边上, “赛场上发生意外的选手多不胜数, 曼岛tt死亡的选手更是层出不穷,怎么到了郑教练这里, 一点小伤就成了故意的?” 他的语气嚣张至极。 郑锋剑眉扬起, “我指的不是伤,杨继沉。” 杨继沉笑笑, “前有张叙,后有陆萧,如果郑教练爱惜人才,倒不如出点钱让他们去上上学, 多读点书。” 郑锋知道他, 当年捅了他两刀,他一直记着,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也许现在还没那么难弄。 可当时站在他的角度, 痛失爱徒,又年轻气盛,难免咽不下这口气。 郑锋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说:“我依旧还是那句话,陆萧在外面干了什么我管不着,那些事我也不会再管,我只要这人有天分有实力去赛车就行,对你也是,杨继沉,硬拗这一口气没什么意思的,男子汉能屈能伸。现在比赛结束了,在csbk前把我的话想想清楚,你想来,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想进motogp我也有资金资助你,这是别人想求也求不到的,别错过机会,年轻时犯的错误和错失的机会到了我这个年纪,会越发觉得懊悔。” 杨继沉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也依旧还是那句话,郑教练要是想让我进车队的话就把陆萧踢了。” 郑锋笑,“是吗?我踢了你就会进吗?” 杨继沉:“奥….也许不会。” 他怎么可能轻易就进他的车队,郑锋心里明白,杨继沉就是一头野马,琢磨不透,难以驯服。 陆萧这人人品是差,也一直和杨继沉有过节,前段时间找人打杨继沉的事情郑锋也略有耳闻,可这次是他第一次见到杨继沉动真格和陆萧算账。 杨继沉这人,虽心狠,但气度比一般人大。 郑锋虽不再管车手外头的那点事,但因为杨继沉的这份气度,对他更加另眼相看。每个行业有每个行业的难处和勾心斗角,人就像被压在玻璃罐里的水果,你叠我我压着你,许多争斗都来得莫名其妙,却让人恨得牙痒痒,而其中最合理的理由就是,嫉妒。 他忽的一下在这个行业里脱颖而出,又一惯的桀骜不驯,看不顺眼的人太多,想除之而后快的也太多。 玩赛车的有规规矩矩的好孩子,也有半路出家的混子,有清清白白的好人,也有浑浑噩噩的坏人,世界之大,跌进什么样的染缸里就成了什么样的人,有时候与职业无关。 郑锋说:“你们私下的事情私下解决,别带到赛场上。” 当年陆萧在赛场上阴别人,郑锋禁了他半年的比赛,他不管队员的私生活和品行,但带到赛场上绝对不行。 杨继沉轻佻的笑着,“私下解决?那多没意思。” “郑教练。”杨继沉懒懒散散的站直身子,双手插兜里,微微向郑锋靠近,低声道:“我确实是故意的。” 郑锋神色没有波动。 杨继沉敛了笑意,一字一句道:“你问问陆萧,要私下解决吗?” 说完,杨继沉迈着长腿,不疾不徐的离开了。 郑锋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的陆萧,抬手扶了扶额头。 私下解决?陆萧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有贼胆没贼脑。 郑锋快步走向走廊那边的电梯,打算去医生那边再问问情况,杨继沉已经乘坐另外一部电梯下去了。 陆萧除了海绵体骨折外,小臂有轻微的骨裂。 虽然运动员在比赛时会有勃|起的情况,但整个海绵体骨折,记者报道出去郑锋都替他丢人。 郑锋摇了摇头,叹口气,一抬头他整个人被定格在原地,心脏骤然停止跳动,像有什么紧紧勒着他的喉咙。 下来的电梯门打开,里头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中间的女人乌黑的长发拢在后面,神情焦灼,两道细眉拧在一起,在盯着手上的单子看。 女人似乎察觉到什么,抬眸向前看了一眼,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明显的慌了,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很抗拒。 等电梯的人稀稀落落的走进去,人群遮挡住了她的样子,郑锋缓过神来,跑过去,电梯门合上了,正在往下降。 郑锋掉头就往楼梯间走。 ...... 江珃在一楼大厅忙着缴费,医院无论何时何地都人满为患,排个队都得十几分钟。 孙婆婆突发脑溢血,急需手术,江珃利用这排队的空档联系了孙婆婆的儿子,之前他们过年回来有给她们留电话,说是老人有什么事情麻烦打个电话通知一声。 江珃刚付完费,小小的诺基亚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 ,她手上夹着一堆单子,手忙脚乱的接了电话。 那头的江眉比她还慌还急,却在刻意冷静。 江眉说:“缴完费了?” “嗯,刚缴完。” “我现在下来找你,你到女侧门口等我。” “奥。” 江眉穿的是高跟的短款皮靴,她从电梯里出来,一路跑到厕所门口,拿过江珃手里的东西,叮嘱道:“这儿妈妈看着就行,你快点回家去吧。” 江珃:“可是孙婆婆还在——” “没事。这个点儿公交车已经没有了,你到医院门口打量车回去,记得必须是正规公司的出租车,上车后把车牌号和驾驶员的名字工号发短信给我,到家后给我打个电话。” 江眉的语气有点强硬,江珃道了声好。 江眉又急匆匆的走了。 江珃感到莫名其妙,她从大厅的侧门出去,一出去才发现里头和外面是两个世界,刺骨的冷风几乎将人冻得寸步难行。 今年真的是格外的冷。 出了医院大门,人影稀疏,又是不同的两个世界。医院是近几年新建的,在新城区,不似老街那边繁华人多,就连马路上的路灯都透着几分凄凉。 马路边上有自建的水果摊,馄饨店,炒饭店,一盏灯泡吊在杆子的最高处,炒饭的热气蹭蹭蹭往上跑,偶有几个人去买,买完犹如这雾气一般,蹭蹭蹭的快步跑回医院里头。 走了几步江珃觉得不对劲,有道影子一直在笼罩着她。 江珃被薛丹那事弄出了阴影,她侧头用余光打量后头,似乎是个男人。 江珃止了脚步,那人也不动了,高大的影子完全遮住她的。 对面就是公交站台,江珃想横穿马路走过去,脚还没沾上马路就被人从后拎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