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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月尘也不着急,他瞥了眼显然是在等待着什么的风凌,想起他方才那句令他颇有些意外的话,静静地合上眼,缓缓地掐动起手中的念珠来。 若是他觉得到时候了,总会主动开口的。 是以,当林尹奇姿态恭敬地跟随着一个中年男子上楼来,进入厢房中后,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一身红衣艳丽的青年戴着半张银制面具,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轻啜着茶,他身旁戴着斗笠的玄衣男子却盘坐在蒲团上,不紧不慢地掐动着手上的念珠,两个人奇妙的透出一种宠辱不惊,巍然不动的淡然气质来。 红衣青年见他们进屋来,冲着对他露出笑意的男子勾出一个微笑后,手随意的一摆,示意他们落座,而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斗笠男子轻轻抬了抬头,两道沉静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巡梭了一遍后便淡淡收了回去,一句也不曾开口。 他应当就是那个曾经竞价过那藏宝图的人,林尹奇突然想道。 “在下,见过风少主。”中年男子拱手一礼,不卑不亢地跟风凌见礼道。 风凌将手中的茶盏轻轻往一旁的小几上一方,微微坐起身来笑道,“洛管事多礼了,”简短地回应了一句后,他话锋一转,“在下的东西可是带来了?” “那是自然。”洛管事忙忙应道,随即从身后的林尹奇手上拿起了一个小巧的玲珑箱和一个细长的木盒放在了风凌的面前。 月尘此时眼睫微掀,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番面前的两样的东西。 那个玲珑箱倒是有几分眼熟,应当就是方才风凌拍下的血夜冥河卷残卷放置的玲珑箱了,至于另一个—— 只见那个木盒身形狭长,长三尺,宽却不足半尺,盒面上绘制着奇诡,满是古朴气息的花纹,巧妙的环绕了盒子一周,应当是用巧技掩去了盒子的开口处,那些花纹循着某种特殊的规律缓缓流动着微光,看着就令人不自觉的有些敬畏。 只怕这个盒子中东西,珍贵程度不下旁边的那盒血夜冥河卷。 风凌此时却只是随意的瞥了眼眼前的东西,手指在上面随意的一抹,便将东西收入了乾坤戒中,笑吟吟地看着洛管事道:“暗潮做事,在下自然是信任的,此次还要多谢洛管事了。” “不敢不敢。”洛管事摆摆手,忙忙示意道。 互相客气一番,风凌看了月尘一眼,月尘闻歌而知雅意,利落地便站起身走到他身旁,低声道:“少主,该走了。” 见月尘这般上道,风凌满意的在心中点点头,带着笑也站起身来,双手一抱道:“抱歉,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若有机会,还请改日再会。” 洛管事了然的点点头,笑着应下了,当下也站起身,带着身后一言不发的林尹奇将两人一路送出了珍宝阁门,待到两人消失在了视线中后,这才收起脸上的笑,眯起了眼。 “这位风少主,还有他身旁的那位友人,当真是有意思。” “管事?”林尹奇有些稀奇的挑了挑眉,看了中年男子。 这位洛管事,正是暗潮主楼的大管事,此次珍宝阁的拍卖会太过特殊,他特地带着宗主的吩咐来此监督,并暗暗地详细嘱咐了林尹奇某些禁忌,更有那些个来参会的贵客们的身份和来处。 但这位风少主他却没有多说,只对自己说,此人身份贵重,颇为特殊,要重点照顾几分,不要得罪为上。 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实在是令林尹奇有几分好奇,要知道暗潮在魔道与正道之间屹立不倒,两方都对他们有些忌惮,却也不会轻易得罪,是以暗潮主楼的高层们在两道中都有那么几分薄面,与那些个高门大派的掌门人见面,也不过是平礼相待。 偏偏风凌只是风氏一族未来的家主,在老家主尚且在位时,就对他这般特殊对待,也不知道是为何。 “哼,是不是想不明白,我且问你,你觉着,风少主此人如何?”中年男子哼笑一声,带着提点地意思询问道。 闻言,林尹奇在脑中回想了一番世间对此人的传言,再想起放在拍卖会中他那寥寥几语便让众人放弃了竞价血夜冥河卷,而方才在见到他们两人时,也是一副淡淡的平静模样,半分紧张露怯也没有。 这一圈在她脑中转完后,她得出了结论,“此人城府深沉,心机深不可测。” “这便是了,”洛管事爽朗一笑,转过目光满是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看你这般通透,我再提醒你一句,你猜,方才最后两件传奇珍宝,哪件是这位风少主拿出来的?” 什么? 林尹奇震惊地抬眼看向洛管事,却见他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后,手指轻轻一摆,示意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但在她心中激起的惊涛骇浪却不曾停歇下来的。 那卷血夜冥河卷残卷与山河图藏宝图,有一样是那位风少主拿出来委托他们暗潮拍卖的? 回想起这些时日,血夜冥河卷在中陆激起的风浪,再一细思近些时候,悄悄传出关于凌惊澜转世的传言,和风凌不经意那双与她平静对视的深邃眼瞳,她静静地打了个寒颤。 若真是如此,这位风少主所图的,必然没有那么简单。 安静的屋中,风凌瘫在窗边的小榻上,手上把玩着一个精巧的玉饰,漫不经心的瞥了眼在他面前杵着的半松,打了个哈欠道:“说吧,那东西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