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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挣扎着试图找理由,以装疯卖傻蒙混过关的半松悄悄地看了眼风凌,见自家少主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不自觉得抖了抖,慢吞吞道:“是来这里之前,白叔给我的。” “白叔?”风凌手指一顿,脸上的神情有些意外的茫然了一瞬,随即又收了回去。 屋中突然陷入了一片沉默中,原以为会受到少主暴风骤雨般的怒气与质问的半松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却见自家少主眼睫低垂,脸上的神情藏在暮色的阴影里,让人分辨不清。 良久,他开口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一头雾水的半松捡回了半条命,也不敢往少主的方向再多看两眼,告罪两声,躬身一礼后退下了,离开房间前还请示了两句。 “少主可要用膳和热水?” 风凌沉默着摆了摆手,半松见他同意了后便放心的关上了门,转身离开了。 而屋中的风凌保持着那个姿势,良久之后才长叹了一声,在空无一人的屋中难得的露出了有些疲惫的沉重神情。 “何必呢?” 话音轻轻的落地,砸在空气中,却一声回响都没有传来。 月色静谧又恬淡。 正端坐在蒲团上的月尘突然睁开了眼,站起身来走到门前,在门外那人伸出手前便提前打开了门,目光中便映入了已经换回一身白衣的青年的笑脸。 “这么晚惊扰法师,当真是有些抱歉”青年嘴上说着叨扰,却毫不犹豫的屋中走去,自然随性的就好似他本来就住在这屋里一般。 他听到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来,这才转过身,看向沉默的月尘,无奈地摆手道:“不必法师问,我此次的确是有要事。” 话音落下,他从自己的乾坤戒中掏出了一口玲珑箱,并一块包裹着什么的绢布,轻轻地放在了桌上,郑重道:“我想拜托法师帮我护法——” “你要合并这两卷功法?”月尘突然开口问道。 “是。”风凌点点头,低下头,将那玲珑箱和绢布一一展开,露出其中的薄薄书页。 见状,月尘嘴唇微动,在嘴边的话犹豫地兜转了几圈后,在与风凌再度抬起的目光对视后,又咽了回去。 “好。”他听见自己这么说道。 风凌闻言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放松笑意,随即便坐下去,沉了沉气后,双手聚起灵力,缓缓地虚抚在两本功法上。 随着他的灵力触到这功法上,风凌的手也微微抖了抖,额上慢慢渗出细密的冷汗来,他咬咬牙,忍下了那熟悉的疼痛,将灵力交织在一处。 被灵力汇聚在一处的地方,链接出了一条细小的光桥,那两卷残卷也微微颤动起来,随着他腕间微动悬浮起来,互相慢慢地接近。 融有灵力的残卷渐渐汇聚在一处,一点一点从头化作了一个血红的玉简,晶莹透彻的像是一整块流动的血液凝作的一般,但其上却遍布着一条一条的细小裂纹,在其上蔓延开来,令那块血色玉简减色不少。 此时的风凌脸色异常苍白,就连嘴唇也血色褪尽,微微的颤动起来,那种蔓延入识海的疼痛几乎将他撕裂,已经到了他能承受的极限。 最后,一阵耀眼的光芒闪过,整个玉简也彻底合成了,残卷消失,漂浮在两人面前的就是一块细小的玉简。 月尘此时却没有去看那块血夜冥河卷的功法玉简,他紧紧地盯着状态非常低沉的风凌,见他晃动了两下,向一旁歪了过去。 “风凌——” 而漂浮在空中的玉简,也随着风凌倒下跌落在地板上,良久也不曾被人捡起来。 方才在气力用尽前,风凌只觉得一阵耀眼的光芒在自己的眼前闪过,掩过了整个世界,极亮之后便是极暗,他昏昏沉沉地沉入了这篇黑暗中。 耳边却在此时响起了一声满是悲意的叹息声。 “凌惊澜——” 同一片夜色下,明夜镇的另一个方向,常德正坐立不安的在屋中来回踱步,心中满是乱七八糟的思绪。 一会儿是在云浮山上亮起的那一道剑光,一会又是风凌似笑非笑坐在殿上满嘴讥笑的样子,脑中还时不时响起那句。 “世传,三百年后的凌家,便是三百年前,一剑祭出,惊动九州,可劈天入地,最后斩断天梯后痛斥天道不仁,并痛悔自己入错道转世重修的圣人境第一人,剑圣凌惊澜后人。” 凌惊澜。 是凌惊澜,凌惊澜要回来了! 巨大的恐慌笼罩在了他的头顶,让他不自觉得拧起眉来,神经质地抖着腿。 就在这时,一阵灵力波动从他面前的一面方镜处传来,他好似找到了救赎般猛地扑了上去,压抑着自己的恐惧和诡异的轻松感道:“可是大宗主?” “自然,不然还能是谁,”镜中传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常长老这时怎么了,这般慌张,可是那拍卖会上发生了什么?” 常德来不及细想他怎么这般准确的猜测到他的异常来自何处,只急声道:“大宗主,凌惊澜回来了!” 镜中人一阵沉默,良久才缓缓道:“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当年我们上天入地,都没有找到凌惊澜的魂魄,早就确定他……” “这是风影阁与暗潮一同确认的!凌惊澜当年不是神魂俱灭!他转世重修了!” “咔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