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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要么是心思诡谲别有所图,要么是心思坦荡无所求取,看来,她的日子也并不是想象那么容易。 阮颂是哪一种,韩其现在并不是最想知道的,今天他专门来是送人的。 从璀璨城外的风情街将被追打的韩真真送回来。 现在客厅里正哭得热闹。 一个中四的女学生,十多岁就敢在外面捧场子。 ——胆子很大。 但捧的是个二十多岁见惯风月的小白脸,还和两个点酒的富婆争风吃醋,被人打了一顿。 ——这就蠢了。 一个人胆子很大却又很蠢,韩其笑了下,那可真是要命。 ~* 此刻,客厅里韩真真委屈极了,为她自己,也为她没能帮忙出头成功的“朋友”,她跪在地上哼哼唧唧哭:“我就是看不惯那两个老女人欺负苏克,有钱就了不起吗?她们凭什么强迫苏克陪她们!她们还叫人打我,爸,爸,你要帮我教训她们啊……呜呜。” 韩费凡额头上的青筋一鼓一涨。 晚娜回来得到消息就急忙小跑过来,刚进客厅就看见韩费凡气得已经要爆血管,连忙道:“老爷,老爷,你别生气,你血压本来就高——真真,你别惹你爸爸生气,还不快道歉啊——” 韩真真膝行几步,把脸上的伤给他看:“呜呜呜,爸,你要帮我。你不是一向最疼我吗?你一定要帮我啊,她们打得我好痛……你看看我的脸。” 韩费凡闻言,直接抓起旁边的书包扔了过去,里面的书散了一地。 “怎么不打死你?蠢东西!你还有脸回来告状?”韩费凡委实气得不轻,左右一看,抓起花瓶里面的鲜花,劈头盖脸就打向韩真真,“这么小就知道争风吃醋?包男人了?!” 韩真真不敢躲,扬起哭花的脸:“我们是喜欢的!不是包!” 韩费凡嘴角的肉抽了抽,他气到了极处,反而笑了:“不是包?你给他钱,你养着他,你不是包是什么?” 韩真真哭:“他不是因为钱!是真的喜欢我!” “喜欢你?你是不是傻?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什么样?!本来还以为你长进了,蠢东西,原是长进到这地方去了?” 晚娜想拦不敢拦,只小心劝慰:“孩子小,不懂事——你别生气了,好好说……” 韩费凡更怒:“十七岁就可结婚,早的都生孩子了。还小?我韩家就是被你养的蠢东西毁了!” 他捂住气得疼的胸口,太阳穴鼓鼓得痛。 但凡要是还有个——孩子,但凡有个儿子…… 儿子,对的。他的确还有个儿子。 一个曾经恨他到极点的儿子。一个因为他疯批母亲差点养废的儿子。 韩费凡忍不住看向空荡荡的门外,此刻客厅后门的花园里,正站着他第一个儿子,唯一的儿子,也可能是最后一个儿子。 当年离婚的时候他何尝不想将这个儿子带在身边,但韩其的性子就跟他妈一样执拗。就算被他妈强迫来寻自己,来了,也不说一句话,不喝一口水,锯嘴葫芦一样不吭声,更别说叫他一声爸。 这个儿子看着他的眼神永远都是阴鸷怨愤。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懂什么呢。他只知他妈,却忘了自己是姓韩的。 但今天,韩其不但回来了,第一次心平气和进了韩家门,还却对这个毫无感情的妹妹伸出了援手。 真是……意外。 ~* 韩其接完电话,折身向客厅走来,路过走廊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一身素色工作装跪着的阮颂。 ——作为韩真真的陪读,知道对方出了问题,自己不可能独善其身,倒是自觉。 看来这几年她也不是光长了脸和身上的肉。而大概是跟着韩费凡一样,学到了如何漂亮又哄人的伪装。 韩其缓步走过她,站在门外,再次静静欣赏了一番里面的狼藉,才抬手不轻不重敲了敲敞开的门扉。 客厅里的几人都闻声看了过去。 只见韩其斯文温润站在门口,他的衬衣十分合体,但作为手工剪裁还是按照惯例用了袖箍,整齐扣好的扣子一直到脖子下面,愈发显出一种端正和庄重来。那张脸白皙而又健康,此刻上面带着亲和的淡淡的笑,丝毫没有年少时执拗而又阴冷的气息。 英俊的,谦恭温和的。 就跟那些教养良好的二代子弟一模一样。 实在是个妙人,晚娜心里猛地一咯噔,立刻转头看向韩费凡。 韩费凡怔了怔,看着那张带着自己痕迹的脸和出众的气质,只觉这才是他韩费凡子女应有的模样,本能生出了淡淡的亲近,声音的音调也压下来了:“小七,是要走了吗?” 韩其说:“刚刚接到电话,今天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让他们带了个人来,可能对您和真真有用。”他的尊称让韩费凡的气顺了一半。 韩其说完不一会,微嘈声中,有人正在过来。果然,很快一个年轻西装男人打头,两个打手拎着个哭得眼线花掉的小白脸过来,直接扔在了地上。 西装男人是风情街涉事酒吧的老板,他和韩其看起来很熟:“小七,你要的人在这了。”韩其简单介绍对方:“银谷普金餐饮的小钟少。” 几人寒暄中,韩真真已看清情况,顿时瞳孔一缩:“苏克?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