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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神爱瞪大了眼眸,讶异道:“怎会有这种事!”她惊惶的摇了摇头,“是我想将角球还给表哥,又不敢去步障那边,就想着扔给他,谁知道他没接稳呢。” 她这胡编乱造的功力令安定伯夫妇叹服,怪道连自家弟媳都怕了她。 安定伯怒从心头起,猛地站了起来,痛心疾首地看着她:“郡、郡主,你怎可这般不认账?六郎腿弯处的伤,那可是有目共睹的呀!” “是吗?”萧神爱连连摇头,喃喃道,“我又能有多少力气呢。” 反正她拒不认账,他又能拿她怎么样? “这、这!”安定伯呼吸急促起来,随后猛地冲上前,卷起霍余的裤脚,将他的腿弯露了出来,“郡主你瞧这伤,怎能……” 然萧神爱根本没理会他,而是飞扑到了一旁的齐王妃怀中,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叔母,我怕!” 萧真真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她?怕? 自己都还没怎么着呢,萧神爱倒是先跑她娘怀里躲着了。 齐王妃拍了拍萧神爱的背,低声安抚了几句,又让萧真真退到她身后,随后急声道:“阿舅怎可这般!我们倒没什么,可这儿还有几个小女郎呢,难道阿舅还真以为,她们几个都看上了六郎不成?” 那条腿上布满了青紫之色,刚才又在殿外跪了许久,淤肿更是骇人。 萧玉露几人捂着眼不肯瞧,就是霍皇后都蹙起了眉,反倒是越王大喇喇打量了几眼,疑惑道:“我说阿舅,你确定角球能砸成这样?” 得有十几个角球,才能砸成这副模样吧? 安定伯自知方才的失态,然此刻想补救也来不及了,又见自家孙子腿上伤痕累累,如何还辨得出来,哪个是角球砸的? 偏又被越王给点了出来,他当即捂着心口,就瘫软了下来。 霍皇后让人将他扶住,蹙眉道:“阿兄此举,太过失礼。” 安定伯冷汗如雨,面色惨白。 霍皇后揉了揉眉心,正要降下惩处时,宫人却通传皇帝和太子过来了。 众人急忙整理仪容,俯身拜见。 霍皇后扫了眼太子,哂笑道:“你倒是来得快。” 是怕她这个做祖母的,吃了亲孙女不成? 萧晗只是笑笑,温声回道:“几个孩子顽皮闹出了事,儿怕母亲被他们气到,特过来宽慰母亲。” 听皇帝询问起,霍皇后便将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 天色渐晚,殿中点上了烛火,明明暗暗的光照在皇帝面上,使人瞧不清他的神情。 上首几人的气势太过骇人,底下胆子小的,已是两股战战。 萧神爱掐了掐指尖,令自个稍清醒些,她今日话已至此,剩下的,便听天命了。 就算她要受罚,这几人所受的惩罚只会比她更重。 她大可往后再找机会收拾他们。 皇帝握着杯盏沉吟良久,沉声道:“你说的不错,众人合该尊敬你的。” 他的孙女、太子之女,在这皇宫里头,却被人出言侮辱,实在太过可笑。这是否代表着,这些人也没将他放在眼里? 想到这儿,皇帝的面色便骤然一沉,众人顿时被压得说不出话来,心脏剧烈狂跳着。 “郡主,岂是你一小儿可随意肖想的?”他看向霍余,轻描淡写说了句,“既谣传郡主倾慕你,又觉郡主配不上你的名号,这弘文馆,往后你不必再去了。” 霍余悚然一惊,想要跪下求情,却见皇帝近身内侍给几个小黄门使了眼色,将霍余堵了嘴,给拖去了外面打板子。 皇帝又分别说了几人的处罚,到了城阳郡王时,萧神爱站出来求情道:“祖父,城阳哥哥只是以前跟六表哥玩得好,是个很讲义气的人,所以才会没弄清楚状况就帮六表哥的。但他到底是我的哥哥,我也不忍心看他受罚的。”她推了推越王,“对不对,小叔?” 话说到了这儿,萧神爱毫不留情的踩了城阳郡王一把。叫他帮霍余,就跟着霍余一起烂去吧!! 越王被她一推,回过了点神,急忙点头:“对,对!他也没怎么打到我。” 城阳郡王是吴王的嫡次子,吴王亦是霍皇后所出。 按制,亲王之子应当册封为郡公,城阳郡王因是吴王嫡次子,得了皇帝喜爱,方才册封为郡王。 皇帝不免对他有些失望,冷声道:“神爱和你小叔到了现在,都还想着替你求情,你却半点都不顾念手足之情,又以下犯上殴打叔叔,也很不辩是非。” 到底是亲孙子,便没对外人那么狠心,皇帝让人将他拖下去打三十板子,再关一个月禁闭,每日只准食饼、素菜和清水。 皇帝只让人打了越王十板子,甚至还夸了句爱护侄女。 打板子可是要褪了衣衫打的,萧玉露忐忑的对上皇帝的目光,听到皇帝只让女官打她十下手心时,不免松了口气。 反正她踹了霍余那么多下,值了! 至于霍从织,既不是自家人,又是个女郎,皇帝懒得管她,只对霍皇后道:“你看着办吧。” 萧神爱倒是问起她是否有处罚,皇帝却道她本就是被人侮辱、无辜卷入其中,况且也没冲动到亲自动手,还安慰了她几句,让人去给她熬了碗安神汤。 事情似乎就此告一段落,皇帝让人将政务搬来了承香殿,转去后殿继续批阅奏疏,霍皇后起身去洗漱,众人也一一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