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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夜色正浓,明月流光。 路过萧玉露时,萧神爱重重哼了一声。 萧玉露看了她眼,别扭道:“神爱姐姐,今日……今日还真是多谢了呢。” “你准备怎么谢我啊?”萧神爱随口道。 萧玉露还真仔细思考起来,最后别别扭扭地说:“我新得了一对瓷碗,尚未用过,拿来给你可好?” “我缺?”萧神爱嗤笑。 萧玉露一时噎住。她有的东西,萧神爱还真不缺。 正冥思苦想着,却听她道:“你明日给我研墨,旁的事,等我明日想到了再说吧。” 走到了一处岔路口,转身进去前,她叮嘱道:“你记得啊,我明日去的时候,要看到有墨汁了哦。” 回东宫后,萧神爱正要回宜秋殿洗漱,却被萧晗给叫住了。 “怎么啦阿耶,你是不是在担心我?我没事啊,我又没受罚,手上的伤是早上刮到的。”萧神爱噼里啪啦说完一通,就准备开溜。 萧晗怎会看不出她的把戏,一把薅住她的衣领,见她动弹不得后,方才垂首淡声道:“梧子,便是再气恼,打架也非解决问题的方法。” 萧神爱眨眨眼,一脸无辜看他。 萧晗又道:“你也便罢了,你十二叔,太冲动了些,你该劝阻他的。你瞧今日,分明你们占理,因他动了手,便也受了罚。” 萧神爱颔首,理所当然道:“我知道啊,揍人当然不能解决问题啊。”对上萧晗满意和鼓励的眸光,她继续说,“可是很解气啊!” 萧晗:“……” 虽然,但是,好像,有点道理? *** 第二日一早,萧神爱梳洗打扮过后,又带着自个的小书篓,高高兴兴的往女学去了,似乎一点都没受到昨日影响呢! 对于自家郡主的没心没肺,清檀几人深感无奈,却又觉得毫不意外。 她本来就是个天真烂漫的人,任谁也不能轻易影响到她。 到学堂后,她看着案几上摆着的砚台和墨汁,先是验收了一遍成果,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口夸道:“玉露,你可真有天赋!” 她相信这是萧玉露自己磨的,毕竟学堂里头又不给带婢女进来。 只要她高兴了,赞扬的话都是不要钱的往外蹦,能将人夸得找不着北。 但萧玉露早就已经麻木了,对她的夸奖丝毫不感兴趣,还在纠结她竟拖着被戒尺打了的手给萧神爱研墨! 这世上,怎么有她这么会压榨人的恶魔啊?! 她不搭理自己,萧神爱也不在意,反正她今天心情很好,也是可以忽视这些小节的。 因昨日她又发了威的缘故,被萧神爱支配的恐惧重新涌上众人心头,今日很顺当的,没人敢招惹她。一个个都谨慎的避远了些,生怕将她触怒。 萧神爱有点郁闷,她这样好说话的人,怎么今日竟没有人跟她玩呢?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终于挨到了散学时。 本要抓个人询问一遭的,然众人早就作鸟兽散了,她只得又拎着小书篓,失魂落魄的出了女学。 毫不意外的,见着了在树荫下等她的齐邯。 齐邯接过她的书篓,柔声问:“桐桐,手还疼不疼?昨日可有受罚?” 萧神爱摇了摇头:“没受罚,手不是很疼了,只要不碰到就还好些。” “嗯。”齐邯站到东侧替她遮阳,轻声说,“是回东宫吗?” 萧神爱点了点头,扯着他的衣袖问,“你今日不当值吧?去跟我一块用午膳好不好?” 她主动相邀,齐邯自是欣然应允。 萧神爱满意了。 看来只是她想不想找的问题,只要她想找,很容易就能找到跟她玩的人嘛。 俩人用饭时,萧神爱又提起了那话本子,不无幽怨道:“我昨晚睡前,又看了一遍,连什么情节在哪一页都记着了。待你空闲了,可一定要记着看完给我啊。” 她这样忘性大的人,到了现在都还念叨着,可见是有多喜欢那话本子了。 齐邯颇有些无奈,回府后便径直去了书房,将那后半本话本子翻出来,通读了一遍。 自然也瞧见了她所提过的李四娘。 原来这李四娘的丈夫是一郡守,明面上清廉公正、为国为民,私底下却是用赈灾钱中饱私囊,满肚子男盗女娼之事。 最可气的是,这郡守在外夫妻恩爱,传为佳话,在家中却是时不时的殴打李四娘,致其流产后又反过来怪她没护好孩子、延续香火,将她撵到柴房睡。 李四娘心中愤恨,在郡守和妾室睡下后,最终深夜提刀摸至郡守卧房,将其头颅砍了下来,悬挂至卧房门口,随后扬长离去。 朝廷最终调查清楚,给郡守定了罪,但李四娘动用私刑,有违律法,再则又谋杀亲夫。朝廷将其捉拿归案后,争论了数日,最终判了斩首。 行刑那日,李四娘当众陈述这些年的遭遇,听者无不动容。朝堂上的争论出现转机,给她免去死刑改判流放一派占了上风,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齐邯蓦地想起,少女昨日一脸期待地说:“就是不知道她结局如何呢,真希望她后来好好的啊。” 就这结局,怎能算好好的? 他找了人过来问:“这话本子是何时的?” “似乎是去年。”一仆从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