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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转身便走。 “报应么?呵……” 楚唯手微微握紧,掩在广袖下,指骨微微作响。 眼底一片冷然地凝视着衾嫆远去的身影。 不远处。 “小姐,小姐?咱们回去吧。” 芝兰看着眼神出神地望着那边的孙若盈,不禁小声地提醒道。 孙若盈闻声,才回过神来,她眼中划过一丝深意,好半晌,看了眼楚唯望着衾嫆离去的背影,不禁压下眼底一丝阴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走吧。” 第407章 冷宫,她才是笑到最后 冷宫中。 嬷嬷拿了一碗粥端进来,看着面前披头散发的德妃,不禁艰难地开口道—— “娘娘……” “我的旸儿呢?” 德妃看着窗外,闻声,哑着嗓音,问了一句。 “娘娘,殿下……已经去了。” 嬷嬷说完,只见站在窗前的女人身形一僵,指甲在窗柩上划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声音刺耳。 她缓慢地,像是一只坏掉的人偶似的,扭过头来,惨白的脸上,那双眼睛因为骤然消瘦下去的脸而大得极为突兀。 此时又惊愕地瞪着,叫人看了,有几分头皮发麻。 德妃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是,喊了太久,嗓子受损,嘶哑难听的声音。 “你说,旸儿,死了?” 六个字,断断续续的,每说一个字就像是要了她的命一样艰难阻塞。 嬷嬷不知为何,饶是娘娘总是苛责她们,但看到昔日风光的主子落到这般田地,她还是有些难过地抬手拭了拭眼角。 大概是,她知道主子完了,她这个当心腹的,也不会有命活了吧。 “娘娘……想开些,节哀……” 艰涩地这般劝慰着,可是嬷嬷也知道,怎么能想得开,怎么能节哀呢? 成王是她们的主心骨,而如今主心骨没了,她们也要完了。 帝王恩宠,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只是,醒的一直都是皇上,梦的那个人是娘娘罢了。 皇上宠爱时,娘娘便是这后宫第一宠妃,皇上厌弃了,便是冷宫不见天日的弃妃。 母家被抄斩,儿子被处决,自己又被打入了冷宫,德妃伸手颤巍巍地摸上自己的脸。 她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可是听到旸儿死了的消息时,她还是不可抑制地捂着脸,泪流满面。 继而嚎啕悲鸣—— “旸儿!” 她的孩子,她和皇上的孩子啊,皇上怎么可以这般狠心,说杀了就杀了? 明明,明明前几日,皇上还抱着她,哄着她再给他生一个小公主,却……转瞬就杀了她们的孩子。 德妃捂着脸哭得伤心欲绝。 “李贵妃!是她,是贵妃和惠王害死我的孩子!” 饶是到了此时,德妃恨的,还是贵妃母子。 为什么楚唯不死在宗人府呢? 为什么死的是她的孩子她的父兄呢? 德妃想不明白,她一下滑倒在地,靠着破旧的柜子,哭着哭着就发出了凄凉的笑声。 “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不甘心?德妃妹妹,你可要节哀啊,毕竟,你满门只剩下你一人苟活下来了。” 门外,一道高高在上含着几分笑意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尽是漫不经心传出来的恶毒。 满门覆灭,德妃甚至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终日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冷宫中。 李贵妃扶着李嬷嬷的手背,优雅地迈出步子进了门。 捏着帕子掩在鼻子下,眉心轻轻蹙了下,打量了下德妃如今住的寝宫,不禁摇头。 “德妃从前过的是多精致的日子?”她似乎眼底冷笑了下,想着一一道出,“就算是大旱那年,皇上让本宫协六宫嫔妃不得铺张浪费,本宫和诸位妃嫔筎素时,你都是晨间一盅血燕窝,入睡前以珍珠粉净面,穿的是桑蚕丝质寝衣,食的是珍馐全宴,喝的是进贡的茶…… 如今却是睡陋室,穿旧衣,食宫婢之食,只有一个老嬷嬷伺候着。这番天壤之别,当真是叫本宫唏嘘不已啊。” 李贵妃只带了个嬷嬷和一个太监两名宫女,显然是不想太明目张胆。 她便是这样一个人,明明野心不小,面上却永远会做功夫,什么低调仁慈优雅温善的词都能和她沾上。 哪怕是盛时,也做得滴水不漏。 德妃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心口剜肉地疼。 这个女人,她斗了那么多年,却始终被她压一头。 不管是儿子,母家,还是她本人。 可唯独一点,皇上更宠爱自己,这是德妃常常挂在嘴边刺李贵妃的战利品。 可如今,一朝失势,满门覆灭。 她从云端坠入泥沼,这个女人却依旧高高在上,踩着她满门的血步步登高。 德妃恨得眼睛都红了,死死地咬着唇,手指甲嵌入手心中,只有这样,心底的痛和恨才不会将她毁灭。 “贵妃如今满意了!你害我儿!你这个毒妇!你和楚唯不得好死!” 她忽然爬起来,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去用指甲划花李贵妃的脸。 “毒妇?” 李贵妃面前的太监早有准备,一把将德妃钳制住,一脚踢在德妃的膝上,痛得德妃下意识屈膝跪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