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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出去了吗?”焦太太放下茶杯,走上去挽住丈夫的手说,“周太太和丈夫吵架了。” “知道。”焦旭良在陆汀他们离开后,直接从另一条路出了林区,在快到家的时候听见一阵激烈的打砸。 睡眠对人来非常重要,从中医的角度,睡眠不好伤肝,容易肝火旺,肝淤。 因为鬼泣的事,小区里的住户睡眠质量呈直线下降,脾气也一天一天大,三天两头就能听到别人家吵架,前几天还有夫妻站在院子里大打出手,最后还是警察出面调停的。 焦旭良摸着妻子的头发,周太太的眼神早就出卖了她内心的阴暗,因为妻子朋友少,而对方又的确挺能装,没有做出过伤害妻子的事,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去看你小姐妹了?” “安慰了两句,她的腿被烫伤了。”焦太太忧愁道,“周舟的脾气太暴躁了,就是他把周太太烫伤的。而且听说他在学校也很不服管教。” 焦旭良没有问太多,只说:“让树树别跟他打交道。” “好。”妻子应声完,指了指天花板,“树树在做作业?” “应该是吧。”焦旭良说,“现在孩子课业负担重,明天吧,我上午去趟厂里,下午带你们娘俩出去散散心。” 焦太太笑着说了声好,视线掠过花园被阳光照得有些刺眼的花朵,脑海中再次响起青年的声音。 “多晒晒太阳……” “你说什么?”陆汀之前提醒自己的话,从妻子嘴里冒了出来,焦旭良戒备的问道,“谁跟你说的这话?” “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年轻。”焦太太问,“怎么了?” 焦旭良心暗喊一声好哇,难怪说要走,原来是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老婆身上。 “你在哪里遇到他的?” “物业?不是来找你的?”焦旭良追问。 “不是。”焦太太摇了摇头,随即又一次看向花园,阳光刺眼,刚刚回来的路上不过短短几分钟,就晒得她头昏脑涨。 可不知怎么的,青年的话仿佛有魔力,催促着她快点走出阴凉。 “我去换身衣服。”焦太太起身上了楼,换了身居家服。 她定定的站在阳台上,伸出手,指尖被阳光熨帖着,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就像冰天雪地里突然喝下一口热汤,身体从头暖到了脚。这种感觉令人有些沉迷,焦太太转身上了顶层的大露台,上面铺了草皮,撑着一把太阳伞。 她在椅子上躺下,阳光洒在露于伞外的脚上,温度沿着脚踝一点点往周身扩散。身体中莫名的阴冷,很快就彻底消失了。 “他为什么会让我晒太阳?”焦太太不明所以的自言自语,直觉告诉她,青年的话应该意有所指,并非字面意思。 焦旭良在妻子离开后,给常华盛打了个电话。 “你那朋友挺有意思,没办法从我这里下手,就找到我太太。”家人是焦旭良的逆鳞,谁都不能碰。 常华盛正在看守所里,他说了一句“晚点再说”直接挂了电话。 陈队和他走在一起,沉声说:“根据最新查到的监控显示,常华飞带乔安去钢铁厂那天,那名私人侦探也跟了过去。” 当初在监控中发现常华飞的踪迹后,他们就没有再往后看。是昨天田芳整理监控信息时,误操作将进度条一下子拖到了后面,发现在常华飞的黑色跑车开过后半小时,一辆不起眼的桑塔纳也朝着钢铁厂的方向开去。 最后在多次审讯后,钢铁厂的王总承认,那名私人侦探曾躲在暗处目睹了乔安死亡的全过程。 这件事起初王总和常华飞并不知情,是处理完尸体,清扫干净现场后,常华飞清除那块区域的监控,两人从视频中发现了躲藏起来的人。 私人侦探接的活儿很杂,帮人拍小三,跟踪调查,偷拍,从中见识过不少人性的丑恶和黑暗,但像常华飞这样的嗜血狂妄的恶魔,他是第一次见到,整个人都吓傻了。 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 他回到家中就开始收拾东西,在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住下后,他终于想起来应该报警。 电话还没拨出去,有人来敲门,说是客房服务。 私人侦探握着手机战战兢兢坐了几秒,门再次响起,他闭上眼睛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前往房门口。 “我不需要……”话未说完,滴滴两声,有人拿卡打开了门! 紧接着一块黑布罩过去,将他的脑袋包裹住。 据王总交代,这些打手是常华飞让他联系来的,都是社会上的混混,侦探被带去了郊外某烂尾楼。 常华飞为了迎接私人侦探,特意准备了一间四面没有窗户,没有灯的屋子。 他命人在每面墙上都挂了好几台显示器,乔安死亡的过程,一遍一遍的滚动播放着,抽搐的后半截身躯,溅射到地上的血液,掉在地上高跟鞋……这些画面成了私人侦探日复一日的噩梦。 他起初只是害怕,崩溃,也曾疯狂的打砸过。可是只要坏了一台显示器,常华飞就会命人装上两台新的。坏了四台,就装上八台。 私人侦探的精神世界崩坏,疯了。 王总记得很清楚,那天天气阴沉,常华飞终于打算把人放了。 看着一见自己就哇哇大叫的人,他肩膀抖动,露出癫狂到至极的笑声,抓着私人侦探的脑袋,故意将那张脸凑近,“不是喜欢偷看吗,我让你一次看个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