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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总很害怕,内心第一次对常华飞生出了恐惧。可终究,他还是屈服在金钱之下。 没有常华飞的资金注入,他的钢铁厂就没办法正常运营,那么多的工人等着吃饭,儿子在国外念书,家里还刚买了豪宅…… 没办法,他只能成为帮凶。 看守所的走廊光线昏暗,光线冲上方的窗户照在灰色水泥地上,也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陈队,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见我。”常华盛实在不想和常华飞碰面,但陈队极力要求,他没办法拒绝。 “王总告诉我们,那份监控还在常华飞手里,隔三差五他就会拿出来看一看。我们再次提审过他,他不肯说。”一想到常华飞,陈队的脸就会紧绷,咬合肌因为过于用力轻微动着。 “你们觉得我能说服他?” “不,是他主动提出要见你。”陈队道,“只要你去见他,他就会告诉我们那段视频放在哪里。” 常华盛:“行,我就是个工具人。” 也罢,即便是陈队不开口,他迟早也会托人想办法见一见常华飞。 常老爷子因为小孙子的事情一病不起,脑子有些糊涂了,躺在病床上时总会呻|吟出小孙子的名字。 昨天的时候,他突然清醒,死死抓着常华盛的手,让他答应替自己去见一面常华飞。 “到了。”陈队停下在一扇蓝色的铁门前,“进去吧,里面有人看着,不会有事。” 会见室里,常华飞戴着手铐坐在凳子上,他的头发被剃的很短,身上穿着宽大的红色囚服,这代表他还没有正式审判。 他的目光落在桌面上,抬眸扫了眼常华盛,抬手撕下一块嘴唇上干燥的皮,霎时间鲜鲜血淋漓。 “等老头子一死,常家就全是你的了。”他声音是不正常的嘶哑,很难听,而且声音很小,每一字每一句都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说完。 因溃烂变的凹凸不平的舌头伸出来,舔过唇上的血,他脸上的颧骨随着怪异的笑容而推高。 常华盛感觉他瘦了好多,脸有些脱相,“你见我就是想说这个?” “我见你,只是想说说话。”常华飞的危险性很高,自进来后就被关在远离其他人群的单人间里。 除了对着墙壁宣泄情绪,他什么也做不了。现在的他并不是个人,而是一只被困在四方盒子里的猫狗,是被折断了翅膀,无法翱翔的鹰。 他受够了这种可怕的死寂,为了有人能和他说话,他故意用脑袋去撞墙,就是为了让民警过来警告他。 “告诉你一个秘密。”常华飞咧嘴笑,牙齿上全是血。 常华盛很镇定:“你说。” “老头子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给了我一个账户,在里面给我存了不少钱。” 常华飞突然靠近飞快说道,盯着常华盛的耳朵,眼神凶狠得恨不得将其咬下来。但是他忍住了,没有什么比能离开这个地方更重要。 民警就站在不门口,两人的一言一行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看了常华飞一眼,握紧手中的警|棍,常华飞立刻退回去。 常华盛觉得这个人彻底疯了,他状似思索片刻,指尖故意在桌面上敲打。 常华飞知道这个堂哥是有野心的,所以故意透露老爷子对两个孙子的差别对待,好激起对方的内心的不平。 一般来说,被激怒的人都会想将属于自己的那份抢回去。 常华飞算计的,就是这个。 常华盛的脸上,露出了令人满意的,隐忍得近乎扭曲的表情。常华飞眼底的亮光一点点的扩大,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他凭什么这么对我!”常华盛咆哮,“从小到大,你得到的关爱永远比我多,凭什么!” 他十八岁生日得到了什么礼物?什么也没有,那天父母被突然派遣去外地参加会议,自己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捧着保姆阿姨煮的长寿面。老头子一句关心问候的话也没有。 “除此之外,里面还有我自己的钱。”常华飞趴在桌上,偏着脑袋,将脸枕在胳膊上,声音一下子又低了下来,“另外我在xx保险柜里存了一颗净度顶级的蓝宝石,140克拉,还有一份M国的地契,是我自己置办的,现在应该升值不少。只要你按我说的做,钱,宝石,地契,都是你的。” 常华盛攥紧拳头,眉心抽动,看得出内心正在天人交战,很煎熬。 常华飞耐心的等着,一直隐隐灼烧着的舌头和口腔仿佛也不疼了。他忍不住想象,出去后的第一件事是该做什么? 哦,对了,把姚至渊给弄死。 自从违誓起,他的嘴巴每天夜里都会疼痛,时而有组织液从里面流出来,恶心至极。他无数次想要向警方说出姚至渊的所作所为,让他也被关进牢笼。 可是,他不能。 这种想法刚要被付诸行动,他的舌头就会加速溃烂,无法结痂,直到他打消念头。 只要他能出去,他定会第一时间将姚至渊的舌头割下来,口腔捣烂,要让他也尝一尝口穿舌烂的滋味。 对警察的仇恨,对姚至渊的怨恨,让他的心躁郁起来,没办法像从前那样掰碎了理智思考,而是忍不住催促,“你的答复是什么。” 民警上前两步,用力把人按回位置上,他从门上的铁窗看出去,见陈队冲自己摇了摇头,迟疑两秒,松开手,退回原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