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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余环视一圈四周,双眼立即睁大,被角落中意外出现的铁笼吸引了全部的视线。 铁笼高宽大约都有两米,焊在墙壁上无比严实,主体用不锈钢材料建成,灯光一打折射冷冷的银光,像一把锐利刺过来的剑。 它的存在实在奇怪,里面墙壁上的划痕纵横交错,给整间屋子添上阴暗的气息,散落一地的碎片和它相比,无异大巫见小巫。 “额。”穆清余惊诧地打了个嗝。 陆归晚沿着墙壁滑坐在地上,一烟燃尽他抽出第二根叼在嘴里,低头找打火机,因为翻遍口袋找不到,他的眉使劲儿地拧住了,隐隐烦躁起来。 “等等。”穆清余忙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半跪下去给陆归晚点了根烟,微弱的火苗攒动,在对视的时间里,他半跪在地上的姿势像无比虔诚的信徒。 陆归晚朝穆清余的脸上吹了口烟,拉住他问:“要不要来一根?” 穆清余挥开面前层叠的烟雾:“不要,未成年。” “行,你祖国的花朵。”陆归晚咬着烟笑,喊他名字,“没想到你还挺乖的,乖乖崽,是吧。” 穆清余蹲在地上慢慢往后挪,和他错开一段距离,询问:“旁边的笼子是?” 陆归晚无所谓道:“关人的,具体点说,关我的,我有极热期,有时候用得到。” 穆清余回头打量那只斑驳的铁笼,眼中充满不可思议。 陆归晚弹落烟灰,抬头淡淡睨了他一眼:“这么好奇的话,要不要把你关进去试试?” 穆清余露出“老子傻逼了”的茫然表情,陆归晚顿时觉得有趣,恶作剧的心思暂时压抑他心里被持续放大的暴躁和阴郁,他借力站起来,捉住穆清余的双手往前一推。 掌心滚烫,像被烧融的铁。 靠,靠靠靠靠靠靠,穆清余的大脑里现在只剩下四个大字:狼入虎口。 这个极热期的alpha有病吧!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穆清余挣扎,“你这叫强买强卖!” 陆归晚和他周旋:“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随便进alpha的房间,尤其他还……。” 穆清余打断他的话,音量拔高:“你要是把我关起来我就打掉你的头。” 他疲于玩这个你捉我藏的猫鼠游戏,想要速战速决,因为铁笼正门打开着,穆清余算准力道和方向,突然侧身用力撞在陆归晚背上。 陆归晚猝不及防,被他推得往前急冲,门用力关上,震得相连墙壁微微颤动。 穆清余松气,火速拔出钥匙握在手心,扬了扬,有恃无恐地乐了。 陆归晚错愕站了一会,慢慢抬起头,从里往外看出去。 条条铁栏切割穆清余的视线,只有陆归晚的一双眼睛黑漆漆地反着光,在许久的沉默后,穆清余倒吸一口气:“你这样真的很像一个变态。” 陆归晚问:“是吗?” “是啊。”穆清余盘腿坐在地毯上,仰头,“医生怎么说?” 陆归晚手间的烟雾袅袅:“医生说我有病。” 穆清余被他这句噎了一下:“嗯……我当然知道你不用这么诚实,我是问,医生有没有说过缓解的办法,极热期,你很疼吗?” “缓解的办法?找一个匹配度高的omega。”陆归晚跟着盘腿坐下,和穆清余平视,“疼,当然很疼,所以要不停抽烟,不然我会揍人。” 穆清余看着他这幅颓靡的模样,心被针尖狠狠刺了一下:“你这幅样子跟平时都不太一样,这么一对比,平时真的脾气太好了。” 陆归晚咬着烟耸了耸肩。 气氛胶着着,穆清余鬼使神差,突然伸手碰了碰陆归晚紧抓栏杆的手指,他被那股热烫坏了,指尖一抖又立即缩回来,凝视他,想着:碰一下就这么烫,烧在身体里会有多难受。 他说等会,往楼下跑,过一会又气喘喘地回来,“哐”得在陆归晚面前放下了一大盆的小冰块,解释:“你贴脸上,可以降温。” “有用的话我为什么不泡冰水里。”陆归晚敷衍地笑笑,“不过谢了。” “没用么。”穆清余喃喃,他不死心地抓了一把往陆归晚的手心上放,掌心隔着冰块和他紧贴着,“你握紧,试试看。” “有用吗?”穆清余再问,看到陆归晚摇摇头,眼里的希冀暗淡下去,他有点失望,急,“破东西,怎么这么没用啊,哦,我不是骂你,我骂这些冰。” 陆归晚看着他,鬼使神差道:“有点用。” “什么?”穆清余的情绪顿时高亢,“那你把脸贴过来。” 陆归晚垂眸,乖乖把脸贴上去,隔着一道铁栏,穆清余伸手按在他的脸颊上,冰凉顺着每一条神经蜿蜒而下,像一粒生根发芽的种子,四肢百骸被舒爽的凉意侵占。 陆归晚惬意地眯起眼睛,这幅模样让他看起来像一只慵懒的大猫。 他的后脑勺一跳一跳的,不可思议地看着穆清余,穆清余拍拍他的脸,得意道:“舒服得傻了吧,我就想怎么会没用,明明物理降温最靠谱。” 陆归晚唇瓣蠕动,欲言又止,他压下眼底复杂的情绪,任用穆清余摆弄自己。 穆清余偶尔和他对视,仿佛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缱绻的情绪,这不对劲,他回瞪陆归晚,这场眼啵最终以他胜利而告终,陆归晚扯了扯嘴角,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