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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自牧眼里浮动着亮浅浅的笑意:“最近老是在学校看到你。” 周攒笑笑。 “恭喜进外交部。”他又说。 周攒说:“尹老师马上就要恭喜我第二回 。” 她骄傲地晃了晃手上的资料,“盖上章,我就要去英国了。” 尹自牧的笑意更盛了,他想起大一时候第一次给周攒他们班上课。 那时候他是第一次上课,不免有些紧张。刚说完自己从国外留学回来,便有人急切地追问国外留学生活如何。 尹自牧为了更好的认识他们,便让他们举手看看以后有多少学生想要出去留学。 学语言的就是这样,你没出过国,别人就觉得你这外语学的不正宗。因此班里想要出国的学生不少,只有几个人没举手。 尹自牧点了其中一个学生,问他为什么不想去,那学生讪讪地说:“不是不想去,是没那么多钱呐,老师。” 尹自牧的笑容凝滞,肯定地安抚,“以后可以申请公费留学。” 他很羞愧地闪过目光,不经意落在周攒身上,她也没举手。 她长得很漂亮,很难不让人注意到,笑意盈盈却又胆怯地迎着他的目光。 过了两三年,尹自牧知道周攒是将他的话听进去。 而且也做到了。 笑过之后,便是淡淡的离别愁绪。周攒这一走,不知道何时再相见。 尹自牧动容地说:“我请你吃饭,就当践行怎么样?” 周攒微微怔住,她很珍惜尹自牧这样的老师,很难得从他那张严肃的脸上看到如此灿烂的笑容。 “该是我请客,我请老师吃。下周六怎么样?” 尹自牧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我那天刚好有一场同声传译......” 周攒了然笑着说:“正好我去听听学习一下,我还没做过同传。等结束后我们去吃晚饭。” “好。” 郁孟平对于周攒的离开有着背叛式的恼怒。 大意就是:我都对你这么好了,掏心掏肺的,你还要离开我,还想要我怎么样呢? 既然做好人也没有人爱他,那他为什么不继续犯浑? 所以一旦没有周攒的管束,他又恢复了以前浪荡公子哥的醉生梦死,并且变本加厉。 只是每每......每每到酒局结束的时候,老宋问他回哪儿,郁孟平都会闭着眼睛藏在漆黑的后座厢里,干涩的苦艾香萦绕。 过了好久,才轻声说:“回静园。” 像是委屈的呜咽。 他也不是没想过给周攒发消息,但也只是很偶尔的一瞬间,大多是在让人略感寂寥的深夜里。 他动过这样的念头,拿出手机,翻到了周攒的微信,点开朋友圈。 很好,什么都没有发。 他也不知道最近周攒在忙什么,聂青浓他们也不会当着他的面提。 好在没有认识新人。 郁孟平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难过。 然后返回,枕头边上周攒残留的香气飘进鼻腔,开始浑浑噩噩地打字,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他手机的一方光亮。 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大串,那些字像蚂蚁似地爬进他眼睛里,让他发昏犯恶心,他看得发怔,最后又懊恼地把字删了。 凭什么他去联系呢? 然后把手机一丢,将被子拉至头顶,逼着自己睡去,惶惶不可终日。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隐约记得自己是给周攒发了些东西的。 也算是给周攒台阶下。 他倒是要看看她是怎么回。 只是没想到再次点开之后,聊天界面上只有他自己的信息。 现在已经10点,周攒不可能没起床。 郁孟平微怒得勾起一丝冷笑,心想这小东西的脾气真是被他宠得比自己还要大,连礼貌都没了。 看到消息也不知道回。 于是,郁孟平揪住周攒微不可言的小毛病不放,像是找到了借口,得意地发:【不知道回消息?】 很快,亮起小红点。 周攒把他拉黑了。 再次见到周攒是在一场中英法三语的公益性金融投资论坛会议上。 来的不仅有中国企业,还有加拿大,澳洲和法国这些国家。 要不是牵头的是业内的大拿,将邀请函送到郁孟平手上,不然他也不会来这种无聊的讲座。 好在他的位子不是很靠前。 他上台演讲完后,便百无聊赖地靠着椅背发呆。闲散的目光往旁边随便乱看,看到了一侧的同传箱,里头的人带着耳机。 郁孟平会想到周攒,想她做口译的时候是不是也坐在这样的箱子里。 没想到再仔细一瞧,他还真看到了周攒那张脸。 不像他想的那样难过,分手对周攒来说更是一种开心释然。 他看着周攒冲着一个男人笑,笑得那样阳光明媚,很是青春。 和他一番纠缠,果断撤离的周攒还是年纪很小的样子,而郁孟平快要而立之年了。 可她在三亚的时候还那样勾人地和他睡在一起,说爱他呢。 郁孟平眼底不由得漫上了暗沉,一粒粒的黑色棋子丢入水中,搅得他心头一团混乱。 尹自牧做同传的地点是在一家高端商务酒店。 周六的时候,周攒如约去酒店找他,并且听了他一场同传当做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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