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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只是心疼贵妃娘娘浅眠……”张嬷嬷顾不得嘴角渗血,急忙申辩。 她不过是看不惯永寿宫的人,哪敢有抗旨的心思? 平嬷嬷是打定了主意要给她一顿狠的,一脚踹在她心口,横眉竖目地怒斥: “你少打着贵妃娘娘的旗号作妖,贵妃娘娘向来以万岁爷为尊,万岁爷说要黎贵人搬过来,贵妃娘娘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阻拦?你抗旨不尊,又攀扯贵妃娘娘,难道想陷贵妃娘娘于不忠不义?” “我绝无此意!”张嬷嬷目眦欲裂,不明白往常碍于身份不屑反击的人,为何会变得如此咄咄逼人, “我从未说不许搬进来,也从未说这是贵妃娘娘的意思……” “那就滚开。”平嬷嬷又补一脚,将她踹到了一边,侧立躬身道,“小主请。” 离钺正盘算着,当场捏爆张嬷嬷的头,是不是又能闭门思过,没想到平嬷嬷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人解决了。 不错不错。 欣赏地拍了拍平嬷嬷的肩膀,把珠串放到她手里,离钺心平气和地说:“数数,有助于控制情绪。” 平嬷嬷:“……” 阿弥陀佛,把珠串甩小主脸上是大罪。 才绕过影壁,便见一位纤纤弱弱的美人,搭着宫女的手走出了正殿。 她身量极瘦,皮肤极白,穿着豆汁黄绣腊梅的宽袖旗装,单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弱柳扶风的美。 仔细看去,她下巴尖尖的,唇瓣肉肉的,秀气小巧的鼻梁上方,一双眼睛又大又媚,勾魂的很。 此刻,许是烦恼被扰了清梦,她皱着鼻子蹙着眉,嗓音娇娇柔柔的:“这是闹什么呢?” 豆芽赞叹:“好一个惹人怜惜的病美人啊!” 离钺遥遥蹲膝:“请贵妃娘娘安。” 平嬷嬷她们也随之行礼,张嬷嬷则“哎呦哎呦”叫唤着哭诉去了。 “免礼。是哪个?”距离太远,又逆着光,年贵妃看不清来人是谁。 平嬷嬷代为答道:“回贵妃娘娘,是万岁爷新抬的黎贵人。” “缘是平嬷嬷啊,代本宫向皇后娘娘问安。”互相常打交道,年贵妃一听声音就认出来了。至于黎贵人,万岁爷倒是提过一句,说是个活泼的人儿,来陪她解闷儿的。 不过,“黎贵人好大的阵仗,一进门就把本宫的奶嬷嬷打了?” 平嬷嬷又说:“贵妃娘娘勿怪,张嬷嬷是奴婢打的……” 听完前因后果,年贵妃顿觉脸上无光,强撑着气势道:“无论如何,她毕竟是本宫的奶嬷嬷,若是错了,本宫自会处罚。” “是奴婢僭越了。”平嬷嬷不轻不重地自打了一记耳光。 年贵妃也不好再说什么,若动手的是黎贵人,不过一高等奴婢,想怎么罚便怎么罚。 可动手的是平嬷嬷,正如张嬷嬷是她的人一样,平嬷嬷是皇后娘娘的人,她没资格处罚。 张嬷嬷还在哭诉,年贵妃不耐烦道:“来人,带嬷嬷去歇着。黎贵人,暂住后院元安殿吧。” 说完,就又搭着宫女的手回房了。 豆芽:“房东兼上司性子娇纵,你也不是啥能忍让的,八成无法愉快地相处,出宫吧。” 别那么极端,躲着点就好。 第8章 到元安殿,离钺向平嬷嬷致谢:“多亏嬷嬷相护,委屈嬷嬷了。” “小主折煞奴婢了。”平嬷嬷啧啧称奇,黎贵人突然这么规矩,怪让人不适应的。 然而一转眼,怀里就被塞了把珠钗银子,“规矩”的黎贵人挤眉弄眼道:“拿去,随便花。” 平嬷嬷:“……” 皇后娘娘,奴婢真没这么教过。 元安殿是翊坤宫的后西配殿,虽未住人也一直有在打扫,无需花大力气收拾。 这边安顿好,平嬷嬷的任务告一段落,便要回永寿宫去。 “小主擅自保重,万不能再想不开了。” “嬷嬷不用担心,我想的特别开。”离钺站在门口挥手绢,“有空常来玩啊。” 平嬷嬷简直没眼看。 次日,封赏送进门,除了衣物首饰,另给分配了三个宫女、三个太监,一下子热闹了不少。 离钺让春桃顶了平嬷嬷的缺,管房里的一切事务,新来的灵云、灵巧、灵玉都听她的。 常德管外头,同时给德兴、德安、德全安排活计。 搬到翊坤宫,以为会很麻烦,其实比想象中省心。 皇后娘娘为人宽和,不爱给妃嫔们立规矩,免了日常请安,只在初一十五见见大家。 年贵妃身体不好,也不让人请安。 不过翊坤宫是有主的,不能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造。离钺便带着人跑回景阳宫去锻炼,反正那边空着。 又因为不想应付翊坤宫的女人们,她干脆饭都在景阳宫吃,天黑了才回。 随着时间推移,她的训练强度逐渐增加,寒冬腊月穿单衣还汗流浃背的,看着都累得慌。 灵巧是个有想法的,为了拉近主仆感情,闲时就在旁边照猫画虎地学。 离钺举大半缸水做深蹲,她就举半框豆子;离钺拿扫帚把耍棍法,她就拿鸡毛掸子耍。 “真想学吗?”离钺横扫出一棍子,打得空气呜呜作响。 “真的真的。”小主可算注意到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