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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自然指一世一生。 慕容嶙笑了,恐怕不是你我能做主的。竞庭歌不会跟你去蔚南做王妃。 慕容峋点头又摇头:没办法了。 浩荡军队穿林绕亭自谷口入。 谷口约两座金亭宽,十人十马一行堪入。黑甲约五百率先行进,然后几乎等数银甲,而后等数褐甲,如此往复,直至涌入谷内的皆为黑甲。 几千崟军,几千祁军,上万乌泱泱蔚军裹在沉沉铁甲中严阵以待。 斗将双方站到了深谷中央。 谷内沟壑纵横,巨石斑驳,时有灌木扎在巨石缝隙间,小丛粉紫淡白的花自石缝又或数根处绽出,细细密密分明似绒毛,再细看又觉其花其叶坚硬无比。 中央是一片平地。花树草石皆稀浅,露出大片颓然的土。 阮仲与顾星朗立在近入口处关城之上。 临战报兵数自来有虚。出于不同考量,有时报多,有时报少。顾星朗望场间蓄势,闲闲道: 兄长你说,慕容峋所称八万,是在往多了报还是少了报? 此一句兄长着实刺耳,阮仲蹙眉,半晌道: 你若非要随雪音称呼,那么兄长不对。他稍用了两息调整状态,再开口时语气话音中有种奇异的温柔, 她唤我五哥。 顾星朗怔了怔。 忽觉得胸腔如瓶被人强行启塞,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咕嘟嘟往里灌水 该不是水。 那瞬间充斥脏腑的酸意比烈酒更烈,升腾发酵,伴着记忆里她的声音轻唤五哥。 完全不是顾淳风叫九哥的味儿。 尽是酸味儿。 第476章 雪鉴封亭关(四) 却不及捻酸更没空反击。 薄暮将至,山谷被周遭峰峦遮蔽,已见暗色。 中央空地上二人该是对好了战法,兵刃在手,沉默对峙数息后忽见慕容嶙拔地而起,双手交握约四尺长刀朝着慕容峋劈面而去! 谷中深静,众人屏息,那拔地劈面之声便尤为显著。上万双视线随很有些相似的两道玄色身影来回,但见慕容峋以同样宽长一柄大刀反手格住将至眉心的利刃,同时腾空横身出右腿,照着慕容嶙胸腔便是一记! 风声流转,玄衣随两人不断交错又加快的身势渐成黑影。场间蔚兵们大都没见过二位主上出手,两人身势之快招式之生猛完全迥异于素日作战演习之场面。 哪里是高坐马上长枪相接的斗将,分明是风雨江湖各出奇招的比武! 沈疾驭马候在山谷东南侧,距顾星朗不远,身侧两个小兵,一左一右守着那辆阔大马车。 不知是否谷中打斗带动气流游走,那始终纹丝不动的厚沉门帘开始出现不寻常波动,间或一下,仿佛奋力冲破牢笼的雀挣。 中央缠斗的两人不知谁先注意到了极远处马车间动静。 照理说这般生死对战不容分神,莫说几里外马车,便是耳畔飞鸟过也会被自然忽略。 但他们同时,或者其实有先后但因为相隔太近显得像同时 顿了顿身势,似乎又交换了眼神? 离得太远,没人能瞧清从而确定。一眨眼功夫再瞧时,两人却齐回身脚点巨石飞掠入空,竟是争相朝着那辆阔大马车而去! 交个底。半炷香前入谷时慕容嶙低问,竞庭歌已经被救走,你究竟知也不知。 不知。慕容峋答。 竞庭歌是被阮雪音捞走的。上官宴只是帮手。 当夜阮雪音带来那几百勇士,或者其实是死士,非崟非蔚。 所以斯人下落,还有一种可能。 那辆阔大马车出现在千军万马间已是突兀。 这般随军入谷沉默停驻于一角,过分突兀。 二人大跨步奔掠掀起碎石飞走草木曳,几无先后之差,偶尔出现寸许距离便迅速被对方发力赶超。长刀在手,身势如离弦,不过三眨眼功夫两道玄色高影便到了马车跟前! 哐! 一道银色暗光劈空斩向厚沉车帘,正是慕容嶙,立时被另一道银光横向拦截,却是相距不过寸许的慕容峋! 哐哐哐哐! 长刀相接,身形相缠,二人互逐至车前竟是再起争斗。山谷更见幽静,万千兵马瞠目结舌,以至于没人注意到那先前分明有波动的帘子突然重新陷入沉寂。 沈疾近在咫尺,一把拉开了左侧守车小兵,忽扬手甩出一截乌沉沉钢鞭,甚粗且长,观之至少十三节,展开如长芒便朝着车前二人径直奔了去! 砰砰! 钢鞭击处稳准狠,又因距离近,慕容家二人闪避应对之快已属罕见,仍没能避得双刀皆被鞭身拉卷 自没脱手,只是身形就此受牵制,两人被迫停了缠斗之势。 蔚君陛下与肃王对战,何以突然奇袭我祁国车马?沈疾收鞭,上前半步抱拳,得罪了。 玄衣黑甲二人俱已落地,沉了气息立于车前。慕容嶙凝眸看鸦色车帘死寂,微眯了眯眼,转而向南边关城上与阮仲并立的顾星朗高声道: 敢问祁君,车内何人? 从变数起到沈疾出手拦截,顾星朗和阮仲全程无话,双双贯注于场间局面。此刻骤然遭诘问,他似大梦初醒,反应一瞬方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