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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庭歌煞有介事点头,今日怎么回来了,解出来了? 阮雪音摇头,任重道远,回来找些药引再试。晚些还要去的,虽稳定下不少也留了药,毕竟不能让他长时间一个人。 竞庭歌长吁,不知道留他的命智也不智。最好是能真的归隐避世。来日若生变数你要负责的啊。 先救活了才有来日。阮雪音起身,走了。你明日起吃另一副药,我会安排。还是不能下地,至少再躺十日。 夜月挂在天南,少云,难得澄澈。阮雪音快步往雩居,满宫无处不在的禁卫如石像伫立。 阮墨兮等在竹径间。 想去垂象楼看书拿书,不知从何看起,来问建议。 垂象楼是崟宫藏书之所。 阮雪音只得带她回雩居,让人候在正厅,自己回卧房拿了纸笔信手写,写至一半又问顾星朗意见,总算像样,出去交差。 照岁那晚父君嘱我莫望前路渺茫,当脚踏实地。阮墨兮淡道,这些事我不会,只好学一点是一点。 阮雪音不知能说什么。蔚君陛下伤势如何? 擦伤,无碍,人已经当众斩了,算是儆猴。六姐姐, 阮墨兮没有私底下这么唤过。 叫名字吧。 以后若还有疑问,我随时书信六姐姐,你会回的吧。 阮雪音想了想,你问竞庭歌也是一样。更方便。 第570章 傍青灯锦幄初温 顾星朗不喜吃莲子。 先前阮雪音进屋列书名便见他蹙着眉扒拉,再进来还在扒,一碗粥吃得心气极是不顺。 忙净了手过去帮忙。宫中规矩哪怕膳食只一样,匙子碗碟也不止一件。她拿起另一只银匙去挑那碗中莲子,一颗颗往旁边空碟中放。 不喜欢便挑至一旁,这么扒拉粥都稀了。又去碰碗壁,也凉了吧?别吃了,让她们换一碗。 算了。顾星朗闷头吃一勺,局面不稳,有的是怨气之人,没毒死我已经算好,还讲究什么。 此人素来温和却不会将就,在祁宫时莫说冬日喝凉粥,根本就不可能有混了莲子的膳食被呈上桌。崟宫里没人知道他好恶,自然出错;而这般忍气吞声一口粥一把泪的 当然没泪,阮雪音莫名看出了其间委屈,心下好笑也松软,柔声道: 我去给你煮一碗? 放在从前他是要例行嘲笑一番她手艺的,却没有,只淡着脸道: 不用去给人治病了? 要的。陪你说会儿话就去。 还要去? 顾星朗本只是一句闹脾气,总以为她今晚要乖乖回来睡了。 毒未解,他独自过夜太危险。长远看也是早解决早好。 顾星朗幽幽瞧她,不独自过夜怎么过? 阮雪音初时没听懂,稍反应,自然要守着,发作厉害起来要帮忙的。 怎么帮? 她蓦然想到早先药园里对竞庭歌坦陈,确实只有一次,完全是医者该为,放在此刻莫名心慌。给药送水,加炭加火捂被子。 捂被子? 明楼翠是寒毒,毒发时寒冻彻骨。 顾星朗放下银匙,微后倾坦坦盯她,加炭捂被子就够了? 此人套话水准真一流,是从哪句开始入套的?阮雪音不及反思,我制了能作缓解的药,实在不行吃药。 抱这种事放在当时当刻确是医者该为,她无比清明。但能不能对顾星朗坦陈呢?他不是竞庭歌,不是任何其他人,别人能理解,他不一定能,非常时候,勿再挑事了。 半刻挣扎终将抱过一回的赤诚咽下去,我方才又找了些可用的带走,只盼能进展快些,也好忙这头的事。 顾星朗站起来。已是沐浴毕,吃了粥漱口净手一应利落,他走至那幅展开的崟国山河图前看,权作消食。 阮雪音回来便见那巨幅架在屋内,该是架了有几日,也起身去看,还有归属未定么? 大风堡周边几个郡镇。和隐林寺。 说好以大风堡为界,真要落实又是一番优劣均衡之辩吧。隐林寺明确属于南部,距锁宁亦不远,但名气太大,算此国表征,他们是因此要争? 差不多。定了后日两国同去,君臣都在列,你和阮墨兮顶着临时长官的名头,更不能缺席。他转头看她一眼, 解药制出来前他总要试着一个人撑,实在不放心,派人去守。 派谁去守,此事你知我知竞庭歌知,再不能节外生枝了。 已近子时,玉白泛青的连枝烛台上火花毕剥。明日依然是群臣集结两厢斡旋,顾星朗心下厌烦,上榻睡觉,知她要走,帐幔内轻道薛战就在外面,让他送你一程。 阮雪音心知是因太晚,又觉不对,通常这种情况不是唤沈疾? 沈疾呢? 她过去掀帐幔,顾星朗已经躺平阖眼。 腿伤了,这几日在将养。 是那日坠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