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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砸得厉害,碎了好几块腿骨,又延误了诊治时间,怕是要留后患了。 淳风必急坏了,无怪今晚回来不见她人。在何处将养,我一会儿顺道去看看? 阮雪音说完便觉惶然,从何时起竟有了这么些牵挂,一朝事起,分身乏术。好在顾星朗是始终周全的。 她这般想,踏实了些,就着床沿坐,脚冷,干脆脱鞋抱膝双脚钻进他被窝捂着。 正挨上他后腰附近,顾星朗应声弹开,嫌弃道:冷死了,这么冰的脚。 阮雪音只道他真嫌冷,不敢再挨,足尖相互蜷着靠被窝中热气取暖, 这明楼翠的解法我从前便试过,其实很有眉目,奈何这里不是蓬溪山,有些药材找不到,只能寻相似功效的替代,也便慢些。 顾星朗好半晌方接话: 崟国药园我们已经接管了,虽说奇植大都于当年被移进了东宫药园,未见得没有堪用的,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他一边说,整个人挪回来将阮雪音的脚捂在身下。 暖意侵袭,阮雪音拉他手,待要开口。 别跟我说谢。说了马上闹给你看。解释也不必,一向是什么都依你,不高兴也不敢反对。我答应留他的命,没答应你日以继夜照料;照料便罢了,一想到可能要喂药便怒从中起,他生咽回去, 再不能有别的,他若敢趁病对你动手动脚,我保管他再也好不了。 阮雪音听得心中戚戚,暗忖这叫不敢反对?此人甚少放狠话,不容小觑,忙点头哈腰应了,又想及那句闹给你看,好奇心大起,还能一哭二跳三上吊不成? 遂试探道: 谢谢。 顾星朗闻言一怔,眸中精光闪,就着她握上来的手便是一记狠拽。阮雪音哪里经得起他拽,从来都是鱼肉,立时上了砧板被锢在身下动弹不得。 我错了真的错了,我说着玩儿的,闹不得,我先走了,顾星朗... 晚了! 顾星朗本就窝火,哪哪都窝火,两腿将人圈牢了上手便要剥粽子似的把她直接剥出来。 阮雪音也是见过了世面的人,知道这时候越挣他越起劲,惹急了今晚都别想走。忙温言细语讨饶,又主动献嘴唇,左一下右一下,秉着给点甜头好说话的宗旨,总算把人稳住了, 我自然知道。那日门楼上,是情意也是瞒天过海的手段,都对你剖白过。情意几何,也对你剖白过。 她且喘且说,香气四溢;顾星朗深觉收不了手,又不得不收手,埋在绵软颈间磨蹭平气息。 我是医者,有分寸;除了治病,这期间也会和他一道打算今后。 顾星朗瞬间清醒,撑起来稍许目色呼吸皆沉: 他的今后要你一道打算。 若无万全打算,你和竞庭歌谁放心?我都不放心。 顾星朗一侧身坐起来,尚未完全平复,坐得不太舒服, 只能是大隐,去不周山那样的地方或者更西荒漠,最好的法子,还是圈禁。蔚北极寒之地就不错,交给竞庭歌我也放心。 阮雪音好半晌没说话。缓解之法有了以后他清醒的时候不少,我先跟他聊,弄清他如今心思心态比较重要。 床帐外灯烛还在毕剥,清浅的绿如春枝。她亦坐起来,身上衣物一塌糊涂,边整理再道: 事已至此,他是一辈子逃不出你们监视了,便还有心,比登天更难。且以我几个月来对他观瞻了解,不至于。大局已经定了。 再来一次,我未见得会留他的命。 阮雪音知道此为真心话,也知既这么说便是不会出尔反尔。一时五味杂陈,又生敬重,摩挲他手道: 你放心。稍顿,我看过星星的。 第571章 情不知所起 沈疾在九层台下的小馆内养伤。 祁有明光台,蔚有沉香台,白有引凰台,与兵符一样,崟国依然是最特别的,叫九层台。 九层台真正有九层,观之如塔,最高处近云可摘星,故第一层外悬匾斗转星移。 高台乍现于竹林深宫层层叠叠间,显得颇突兀。阮雪音一路行去,蓦然想到文绮说当年以活埋楚荻为计,就选在锁宁制高点,长胡子定的。 一城制高点,彼时她直接考虑的是归属锁宁的山顶之类,毕竟要埋人;此刻忽见九层台顶拨云切天,方倒吸凉气: 这才是锁宁至高点吧。 掀石板埋在高台上? 自可以去向等着她们的两位前辈求证,现下要紧的是馆内那对小人儿。 阮雪音从没进去过,但如今宫中人人认得她。有婢子引路,禁卫一路跟,至房门口婢子退禁卫方退,说风声鹤唳不为过。 她轻叩门,没人应,稍加力道,里头脚步声响起来,怯怯地,顾淳风开了门。 脸庞荼白,两颊边极淡的胭脂上分别一道长痕。 哭过了。 阮雪音看得心疼,拉她手握了握。淳风轻道九哥傍晚才来过,我还想怎么又来了。 他睡了,累坏了。阮雪音答,我进去看看? 淳风赶忙往里让,小心关上门。嫂嫂这几日去哪里了,看着也这般疲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