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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页关于蛋糕香气的香精配方被他狠心否定并涂黑,尽管还未决定要设计的香调,但闻雁书明确知道自己需要的不是美食调。 爱与情欲到底是什么,他先写下浪漫一词,再添上疯狂二字,可无论如何,都不足以描述他今晚从窗前往下俯瞰的感觉。 想到这里,笔尖突然在纸张上方悬停。 闻雁书又发现了新的矛盾。 他怎么就坚定认为那一瞬代表了爱? 思维到这里遇上了阻石,下午带薪看的电影完全没带来一点效果,闻雁书不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逼,本子一合决定放自己休息。 临睡前他把泡过奶粉的杯子拿去厨房洗了,经过书房,里面已经黑了灯。 水流的声音覆盖了身后细微得近乎能被忽略的动静,闻雁书盯着飞溅的水珠子天马行空,有柔软的东西蹭上小腿的时候心头只抽紧了那么一小下,然后他把水关了,拿抹布擦了擦手。 估计是嗅不到他身上的蛋糕味儿了,摩卡不再发狂地往他裤裆拱,就绕在脚边走来走去,蹭一下裸露的小腿,连衣摆都没碰到。 闻雁书顺便到阳台检查了下,猫粮盆里还盛着吃的,恍然间明白过来什么,他蹲身兜住摩卡的下巴:“是不是想靠我近一点?” 摩卡眨了下眼睛,闻雁书揉揉它:“我没有区别对待,是我这人太无趣了,对调香以外的所有事物都没太大热情。要不你教我怎么表现喜欢?” “我最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喜欢、爱、欲望,不知道这三者能不能分别构成香水的三调。”闻雁书迟疑片刻,手臂往摩卡面前送了送,“以后可以蹭我袖子,我回房间换个衣服就行。” 摩卡突然往他身后叫了一声,闻雁书转身看,郑乘衍站在离落地窗半米开外的地方,一派懒困的模样:“怎么还不睡?” “睡了,给它添点粮。”闻雁书不确定郑乘衍有没有听见自己对摩卡说的话,他起身走到墙边,“灯是给摩卡留着还是关掉?” “关掉吧,我过来就是带它到我屋里睡,省得它半夜挠门。”郑乘衍俯身打了个响指,摩卡就颠颠儿跑到他身旁,他领着猫往楼上走,走两步回头,“你也不要熬夜了,早点睡。” 脚步声逐渐往二楼去了,闻雁书关好落地窗,楼梯到走廊的声控灯明明灭灭,两个卧室的门先后合上。 郑乘衍靠坐在床头,被子上的平板仍亮着屏,画面停留在电影《香水》的后半段,主角因背上罪名接受死刑,可全广场围观的万千群众却受蛊于他调制的香水,不分你我地纵身情欲,已然忘记了哪方是罪恶。 画面中一片深浅相叠的肉色,郑乘衍推倒要往平板前凑的摩卡,摁熄屏幕后给它撸了把肚皮:“他那意思是对爱和欲望感到迷茫?还让你教他,你懂么你。” 像是自言自语,郑乘衍又说:“不明白情欲本身,那他看电影这一段别是直接拉进度条吧,那不是更不懂吗。” 摩卡被他抚摸得昏昏欲睡,郑乘衍却仍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分析他最近对闻雁书有点上心的原因。 是因为那天在浴室撞见的一面,让他对闻雁书产生了冲动? 可欲望不能操纵感情。 是因为初始印象崩塌,闻雁书在他面前呈现了配偶标准以外的样子? 可他并不希求闻雁书做任何改变。 也许因为种种无法解释的巧合碰撞,他似乎在原定好的协议婚姻里率先走偏了方向,而他认为自己能承担偏轨的后果。 壁灯熄灭,以防压到摩卡,郑乘衍侧卧着只占床的一半。耳畔是猫打呼噜的轻浅声响,郑乘衍挨着枕头征询这位家庭成员的意见:“他不懂爱和欲望,那我来教他好不好?” 一天的工作驱来了疲惫,做完这个决定后郑乘衍就安心地坠入了睡眠。 电影没看完,但他事先浏览的影评让他知晓了结局;他和闻雁书的结局已成定数,但他突然想让过程变得有趣一点。 两人都不在家里吃早饭,所以起床后的时间一部分花在了穿搭上,闻雁书只追求舒适,反正到了调香室要换白大褂;郑乘衍稍慢些,在衣帽间里来回踱步,西装搭配好了要挑领带领针,完了还要琢磨哪块手表合适。 昨晚说好了今天送闻雁书上班,他听见走廊几度响起对方的脚步声,索性放下领带过去把门打开:“雁书,进来帮我选一下。” 闻雁书抬手看看表,时间其实还早,他尾随郑乘衍走进衣帽间:“今天要见客户?” “为周五选的,”郑乘衍拎着两条领带比对,“昨晚忘记跟你说,我这周五晚饭不在家吃。” “有应酬?”闻雁书在选择香料之外都很果断,“这条吧,扎普瑞特结,文雅又容易解开。” 郑乘衍便将另一条放了回去:“为什么要容易解开?” “在中国的饭局上很少人愿意从头到尾保持严谨,会难受。”闻雁书又看了眼时间,自作主张帮郑乘衍挑起了衬衫,“穿白色吗?” “藏蓝吧,白色太容易雷同了。”郑乘衍靠在一边,不露痕迹地给闻雁书下套,“不是饭局,是酒会。” 闻雁书流连在不同颜色的衬衫之间的手顿住:“羲和娱乐主办的酒会?” “对,”郑乘衍说,“你们公司也在邀请行列?” 酒会免不得要沾点酒,闻雁书为即将面对的这种场合担忧过,此时却不由得轻松起来:“公司派我参加,到时候一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