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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一脸麻了的表情,狗子摸了摸蓬松的头发,说人话道:“我从不逼迫别人做不喜欢的事情,尤其是遇到看得上的人。” ……谢谢你看得上我。 “你之前恨不得拔腿就跑,我还以为,你不想和我有往来,所以也就不问你名字了。问了,你再告诉我一个假的,没多大意思,还不如不问。” 我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萨宁。” 其实也没什么人知道我的名字,魔教右护法弟子是个文职,就算出门也是跟着自己师父,很少有报名号的机会,再者说,笑面罗刹在场的时候,谁还能记得他身后平平无奇的小徒弟? “萨宁,”任东来笑着喊我的名字,拱了拱手补上了晚来的礼仪道,“失礼了,萨兄安好。” “任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改日再见吧。” 任东来忍不住“哈哈哈”爽快笑起来,摆了摆手道:“恐怕在你心里,恨不得再不见,走吧,萨兄,这顿我请,望如你所愿,你我再不相见。” 第7章 魔教篇7 我总算是摆脱了蜀山派的任东来,等江南舵的弟子引我入一处江南庭院,坐定上了一盏龙井茶后,我一边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喝茶,一边揣测任东和他师兄来江南的意图。 “昨日,林氏的两位少爷去哪里闹腾了?听说闹了场婚宴,还见了蜀山派的两位弟子?”我漫不经心地问道。 林氏这一代的当家人,唤作林静深,取“静水流深”之意,但这一位毫无城府和大智慧可言,武学天赋也远远比不上他爹林老爷子,好在林老爷子虽九十多高龄,但好歹活着,练武之人精神健硕,余威尚存,还没人敢招惹林氏。 可人总不可能一直活下去,虽然我坚信千年王八万年龟,祸害遗千年,像林老爷子这样的精品老王八肯定能长命百岁,但他应该突破不了人类极限,达到永生不死的境界,成不了真正的王八精。 等到林老王八……啊不是,林老爷子去世,林静深真的能掌得住林氏这个庞然大物?还有他们的下一代……和他爹怎么都生不出儿子不同,林静深显然深谙传宗接代的要义,十五岁都不到,就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叫“林宏”和“林博”,这两个少年人有没有练武天赋尚且不知,但搞事天赋绝对出类拔萃。 他们倒也不是欺男霸女那种流氓,林氏好歹也是要脸的书香门第大家族。怎么说呢,两个孩子有些趾高气昂惹人厌,这和云随鹤的“熊”还有所不同。 云随鹤是鼻孔朝天,但他只是不理人,一副“本大爷才不和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说话”,但他从不可刻意刁难人,甚至大部分时间和普通人保持距离。 但林家这两个熊孩子不是,他们就喜欢给人难堪,谁和他们林家作对,谁不捧着他们,他们就去找人麻烦。所以林宏和林博去找狗子姐姐的茬,我完全不意外,毕竟无论是狗子,还是他姐,看着和林家十分不对付。 但这里是江南,江南是林氏的掌中物,再看不惯,谁又敢顶撞林家两位少爷? 就算是不问世事的蜀山派,也远在四川,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我倒好奇是哪位道长一眼就把两个熊孩子吓跑了。 “萨文簿真是消息灵通,”江南舵的舵主陶远从屋外走来,边拱手边笑道,“林家两位公子确实闹了一场,闹的是自家堂姐的婚宴,文簿久在教中有所不知,林家上一代最小的嫡小姐与一位行脚商私奔,生下一儿一女,女儿十四岁许了个读书人,但受不了公婆虐待,七年前就和离了,这一次再嫁的是个江湖人,小门小派行镖的。” “这位堂小姐倒不必在意,但她有个弟弟叫作任东来,是蜀山派年轻一代的弟子,不过未在江湖上立名,反而这一次与他同往的师兄赫赫有名,正是前些日子灭了羽衣楼的于道子。” 我差点把嘴里的龙井喷出来,但我记起了自己沉稳可靠的人设。 于道子,这个名字虽然在江湖立威不过一年多,但如今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原因无他,这家伙又牛又狠,知道的说他是蜀山派的道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魔教中人。 道家贵生,道长们一向不喜欢杀人。 除非是触碰到底线,否则蜀山派弟子在外行走,都是比较好说话的,当然也比较高冷。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取人性命,和少林寺的牛鼻子还有些不同。 和尚们杀人会犯戒,蜀山派倒没这个规矩,只是道长们普遍不爱管闲事而已。 可于道子是这一代弟子……不,是这几十年来的异类,他人狠话不多,说杀你满门,就杀你满门。不过,羽衣楼也是罪有应得,这名字听得优雅,实则是个这几年兴起的收钱杀人的组织,和我们魔教的业务范围很相近,他们还喜欢绑架幼童,骗取财产之后,又杀了肉/票,出了名的言而无信。 几个月前,汉中舵的弟子传信,说羽衣楼满门被灭,也不知道怎么惹到这位杀神的,于道子直接拿着剑杀进去,又拿着剑杀出来,据说脸色都没怎么变过,一副淡然处之、羽化登仙的高冷模样。 除了羽衣楼之外,也有明明人生苦短却还要走捷径的憨憨,直接犯到这位道长手上,全部二话没有宰了,甚至都懒得多解释一句。 不过他杀的都是作奸犯科之辈,正派没意见,蜀山派没有意见,反派有意见也没有,何况反派之间不互相踩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为同类的灭门而伤心? --